既然已经开了口,卫雨歌干脆将话一通都说了:“其实这事去年我就听说了,那时候家主在胜州,后来看你又睡不着了,我就一直没说,我们去送东西的时候那个韩孝初看着还挺有样子的,可说他跋扈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新歌在州学里都听说了。”
韩孝初说出这种话,他们这些被家主养大的孩子心中自然狠狠记着,他们这些“歌”有了家主的姓,有了顾师的名,在外面为人处世都低着头,生怕带累了家主的名声,凭什么他韩孝初就敢踩着家主的名声逞自己的威风?
只是因他父亲对家主有恩,他们才一直把这事憋在心里。
卫蔷叹了口气:“贪慕权势,人之常情,经历些世事就好了。”
听家主这么说,卫雨歌还以为卫蔷不想追究此事,头都低了下去。
却被人弹了下脑袋,抱着脑袋抬起头,卫雨歌看见自己家主在笑:
“他也是十四五岁孩子了,怎么也该经些事,你写一张告示贴在他那县学门口,上面写清楚,他是父亲曾经替我而死,我养他到十八岁是为了让他父亲安心,望县学对烈士之子严加管教,再培养出一个为北疆舍生忘死的英雄人物,别让我失望。”
卫雨歌听着听着眼睛就亮了,到最后几乎欢天喜地,连忙说:“好好,这事我立刻就去做了。”
卫蔷看了眼天色,自己将身上外袍脱了换回原来的青黑棉袍,又拿起了一旁的大氅,说道:“我今日要去韦家,晚些才能回来。”
“是,家主安心,家里我定照顾得好。”卫雨歌亦步亦趋跟在卫蔷后面,像个小鸭子似的,此时的她不管卫蔷说什么都能应了。
“也不要只照顾家里,开年我还等你州学入学给我拿了第一回 来呢。”
听到这个,卫雨歌的脑袋顿时灵醒了不少,好歹没有连声应下。
让她给家主看门,看鸡,抽鹰,她自然愿意,读书嘛……为什么她的家主要对一个一心只想从军的小丫头要求这么高呢?
两个小姑娘一路送家主到了门外,看着她快步远去,卫雨歌的耳朵被揪了起来。
“清、清歌!”
“区区一个不长脑子的小孩儿,你也敢让家主劳心?不说你,还在读书的新歌,月哥哪个不能将他整治得服服帖帖?你就非要家主再劳心一次!”
卫雨歌生了副乖巧样貌,也是个淘气的,还在国公府门口呢,她脚一软就要往地上坐,嘴里嘤嘤噫噫地说:“再怎么说那也是韩队长的遗孤,哪有我们私下处置的道理?总是要跟家主说一声的呀!”
这话也有理,卫清歌松了手。
卫雨歌揉着耳朵撅起了嘴,她是卫蔷最后收的一批孩子,怎么数都是小的,被疼被宠的时候少,因为跟着家主住,总是被叮嘱得多。
“清歌,你现在好像燕歌呀。”
“我若是燕歌,现在就让你绕城跑去了,这事你又扯新歌,又在家主刚知道徐婆婆去世的时候说,怎么也是有小心思的。”卫清歌还是气不过,又揉了揉卫雨歌头上的黄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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