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卫清歌突然笑出了声:“家主也不喜这些算来算去的,我小时候用算题问她,她总是见了就跑。”
堂堂镇国定远公的老底被人随手揭开,她也不见生气,只是摆手道:“术业有专攻,这等精细事自然该比我擅长之人去做呀。”
崔瑶先笑出了声。
薛洗月和李若灵宝对视了一眼,见对方都在咬着下嘴唇憋笑。
正在说笑时,薛惊河自院门外走了进来,他还没进院门,卫蔷已经先皱起了眉。
卫瑾瑜站了起来。
卫清歌也抓紧了怀中的剑。
“薛大,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薛惊河摆摆手,将自沾血的袍角撩起:“哦,韩家四百余人欲夺通门东逃,正好被我碰见了。”
韩家,两京十三世家中的绥州韩氏。
崔瑶叹了口气道:“韩氏据两州之地,朝中为官者寥寥,却私有铁矿将绥州城打造得似国中之国……只怕也正是知道自己定会被下手,才有此遭。”
率几百人就想从东都城内冲杀出去逃回绥州,韩家一干人等的下场已然注定。
薛惊河将一包袱放在卫蔷面前石桌上,因他之前的话语和一身的血气,李若灵宝小心退了半步,生怕那包袱打开就露出了韩家几颗人头。
却见薛惊河自己亲手打开,露出的几个还冒着热气的纸包:“要不是听说这家卖的见风消很是地道,我也不会遇到韩家夺门。”
见风消是以糖、桃仁和胡麻为馅儿做的烫面糕饼,蓬松酥软,因要以油炸,多是豪门大户里才吃的点心,唯有东边通门处有一家食肆好做这些平常见不到的糕饼。
卫蔷笑着给卫瑾瑜递了一个,说:“买了这么多,薛大你今日是破费了。”
“没有没有,那韩家与以人为盾墙,抓了这家食肆店家的儿子,被我一把抢了回来,这些糕饼都是店家所赠,你们只管吃,不必为我心疼。”
这般说着,薛惊河的脸上带着两分得意之色。
卫蔷又拿起一块扁了的油糕,撕下一半,另一半要给卫清歌,却被薛惊河长臂一捞就接了过去。
将油糕放进嘴里,薛惊河说道:“韩家的兵刃着实不错,若不是赵源嗣早有埋伏,怕是真能跑出去两个人。”
说着,他从背后解了把刀下来。
卫蔷看着刀先笑了:“旁人是拼杀场里七进七出,你倒是连吃带拿。”
薛惊河哈哈一笑,又拿起一块“见风消”问卫蔷要不要分着吃,卫蔷摆摆手,她这一口已经足够,薛惊河便又自己三两口将一块点心吃了。
韩家的刀确实做的不错,只看手中这把,绝对不是寻常部曲所用。
卫蔷摸了摸刀脊,道:“我南下之时路过韩家,见过他们家中高墙深院,部曲精健,韩家几个二郎也自认有统兵之才,既然又有钱财之丰,又有兵刃之利,今日又这般匆匆忙忙要离开东都,韩家怕是有了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