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惊河是坦荡,率性,豁达,爽朗,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经历过苦痛,未经历过无可挽回的绝望……正是天下间无数阿娘盼望自家儿郎能有的担当模样。
想起些许旧事,崔瑶手上扇子一停,又摇了起来。
当下最要紧的,是阿蔷所做之事,薛大将军哪怕不是助力,也别成了阻力,至于其他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暮色斜照,大将军在洛阳自然是有府邸的,薛惊河也不便在定远公府留宿,总算在宵禁之前打马走了。
大兄住进定远公府,伍晴娘当然要自己操持些细处,恰好大兄从元帅处回来,她转身想与自己大兄说些什么,却大惊道:
“大兄,你的眼睛可还好?”
“啊?”伍显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怎了?”
伍晴娘又摇了摇头,诧异道:“总觉得你双眼大了些许。”
……
入夜,大德殿内灯火通明,皇后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圣人,叹了一口气,又走到殿门外。
殿门外,石菩趴在条凳上被扒了裤子打庭杖。
“圣人昏迷了一日夜,你居然敢瞒报消息,石将军,你到底当我这皇后是什么?又当这紫微宫、这大德殿是什么?”
平日管着半个紫微宫的石将军、石总管此刻忍着酷刑,口中只说:“奴婢有罪。”
皇后冷冷笑了一声:“你所作所为岂是‘有罪’二字便能抵了的?若圣人此次有惊无险便罢了,不然……”
眉头挑了一下,她转身又进了大德殿。
殿内,一群御医跪在地上,其中一人轻声说道:
“皇后娘娘,圣人用的药里放了不少有毒之物,用药之人想的是以毒攻毒之道,可……可许是最近咳血难喘的症状重了,圣人就多吃了些药。”
“什么叫‘许是’?尔等是御医,竟然连圣人身子到底如何都不知道吗?你们每日请脉都没发现圣人吃的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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