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定远公一刀破了光禄寺卿于崇家的大门,却最终被轻拿轻放。
再是皇后欲借定宁将军向定远公世子之位发难,定宁将军带定远公父母牌位而来,被定远公一箭射死在了定远公府门前,最后是皇后受了申斥。
黄河一线今年的雨水来得很早,抽了穗的麦和粟整整喝了几天的雨水,黄河、五丈河、济水各处水位大涨,沿河州府皆胆战心惊,幸好,只在几处溢而未决,泡毁了数百户房舍,已经算是大幸了。
与这些相比,影影绰绰有青州出现废王余党的传闻,跟吕家子打伤了定远公世子,不得不赔钱了账一样,简直不值一哂。
于崇坐在府中,一手摩挲着只穿了纱衣的爱姬,一手喝着新制的桃花酒,对自己堂弟道:“这几日定远公没破门没杀人,我竟觉她太安静了些。”
说起破门一事,于岌不由得羞惭起来,那于经小儿连累他掏了万贯财物,还令于家声名扫地,更重要的是他本想让自己妻弟往丰州督府做长史,如今也是不成了,因这重重利害,他至今还郁郁难解。
他堂兄可比他看得开,笑着道:“看看吕氏,咱们还算占了便宜。”
喝一口杯中酒,他道:“你不会真以为那谈笑间就解了于经一臂的定远公世子,会被吕显仁那不成器二儿子打断手吧?”
“大兄你是说……”
“定远公为房氏女讨公道是真,要让我们诸世家断了往北疆安插人的心思,也是真。那吕显仁之前上窜下跳,想去北疆清查定远军的军马,这不就遭了报应?”
于岌恍然大悟。
闭上眼,深嗅身旁暖香,于崇撩了下衣领,道:“如今吕家为了那五万贯到处奔波,如丧家之犬……也正是我们踩他们一脚的好机会。”
于岌一时没说得出话来,吕家与郑家一向与于家交好,只是这次丰州竞标,这两家显然各有心思。
于崇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打怕了的狗才是好狗,我让你派人往青州去查那盐池矿工是废王余党一事,如今可有结果?”
说起此事,于岌立刻从袖中拿出几张纸。
“到底是不是废王余党,在青州打探,谁也说不清楚,郑衷手段高明,一顶‘附逆’的帽子扣下来,整个青州都闭了嘴。可郑衷也是贪,吕家盐仓闹鬼,闹得沸沸扬扬,郑衷便派兵将盐仓占了,吕家先是服了软,送了大笔财宝过去,可郑衷在北海住的吕家别院突然起火。还有一消息,说北海县令杨知章不见了……郑衷怕是怀疑吕家要灭口。”
于崇听得哈哈大笑。
“财帛动人心,郑衷在青州这许多年,看着吕家靠着盐池流水似得进账,如何能不眼热,如今可算有了机会。”
挥挥手,让爱姬退下,于崇搓了搓手掌,道:“我本就不想让吕家得了丰州的标,现在也有了机会。”
粗犷的脸上浮现轻蔑笑意,于崇搓了搓下巴,道:
“吕家既然给我们于氏当了这许多年的狗,那就别想着上桌吃肉,你让你手下之人上书请查青州废王余党一事,另外……再取五千贯给吕显仁送去,我们于家也不能真看着他的儿子被定远公一道道给劈了。”
“只是,大兄,看吕家如今,就算我们给了五千贯怕是也做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