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的。”
柳般若看着她,轻声道:“定远公说要将吕氏连根拔起,那就是必成之事。”
每日在茶肆听人高谈阔论,这女子也是知道定远公这位女国公的,知道她凶名远播。
“在北疆自然是她说了算,可此处是青州……别说国公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上下打量着这两人,女子突然反问道:“你们为什么从北疆到了这儿?”
柳般若据实以告:“当年蛮族之乱有女子被劫掠去了北疆,被定远军所救,有数百女子被家人带回了中原,我等奉国公之命来探访她们。”
“哦。奴还真没听过有这等差事。”
穿着绣鞋的脚轻轻晃了晃。
窗外有鸡鸣之声,循声望去,能见晨光熹微。
拧着身子怔怔看着天色,女子道:“你们寻到了吗?”
“已寻了七户。”
“死了不少吧?”
说完,这女子自己先笑了。
“奴可也是死过的人呢,只是命贱,没有你们这等天上来的女将女官的来寻奴。”
便只能这般活了。
第77章 般若 “曾入地狱者,更捍人世之喜乐。……
“看着将军生得不一般,不是大梁人吧?”
好歹蹭着从榻上下来,女子看着卫燕歌,自己从壶里倒了杯冷了的水喝下。
卫燕歌一直端正站在门口,微微低头道:“我是被定远公在麟州山里捡的野人,真要说起来,我是北疆人。”
女子长长地“哦”了一声,轻声叹了句:“也是个命贵的。”
复又看向柳般若:“老天不开眼,总让奴这贱命能遇了贵人,这位女官人一看就是好好读了书的,您这官,一月可拿多少钱粮?”
柳般若看着她,道:“我是甲等讯官,相当于朝中九品,一月钱一吊,粟十担,麦面一担,盐糖可选一斤。”
真算起来,在北疆,她们这些在实务上有所专长的底层官吏比定远公的收入还要丰厚一些。
女子“咯咯”笑了两声,好像一下子就开心了起来:“你这还是九品官呢,一月才一吊钱,就吕家那盐池边上看门的,一月收的酒肉也不只一吊,再私下弄了些盐去卖,穿金着金,比你们这些穷官可舒服多了。”
说完,她打开衣柜,从里面取了个小匣子出来,又搬了凳从房梁上取了一枚小钥匙,钥匙插了进去,一转,匣子打开,她随手拎了一串珠子出来:
“这便是那盐场守门的给我的,你们怕是辛苦两三年都赚不出来。”
说完,她将珠子挂在了柳般若的手腕上:“女官人且替奴拿着。”
柳般若皱了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