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若听着她轻声呼吸,虽又困又累,眼睛涩涩的,却怎么都睡不着,直到快到起床的时辰,才勉强合了一会眼。
纳兰容若一动身,卢希宁也跟着惊醒,她撑着手臂坐起身,抱着被褥耷拉着脑袋,打了会盹后,爬去床尾摸衣衫。
纳兰容若握住她的手,说道:“宁宁,你坐着别动,我给你穿。”
他手势轻柔,替卢希宁穿好衣衫,揽着她到净房门口,停顿片刻,说道:“宁宁,我陪你进去洗漱吧。”
卢希宁霎时醒了,他们可以吃喝亲密无间,拉撒就算了,她白了他一眼,砰一声合上了门。
洗漱完出来,纳兰容若站依旧站在净房门口。卢希宁抬头瞪他,没好气问道:“干嘛,你洗完了?”
纳兰容若赔笑道:“我洗得快,就在这里等着你。宁宁……,你月事来了没有?”
一大早就被关心月事,卢希宁烦躁得很,见到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眸,眼角眉梢浓浓的疲惫,那股气一下就消了,转而换成了担心。
“你是怎么了,晚上没睡好吗?这样不行啊,你今天还要跟在上峰身后学习呢,要是出了差错就麻烦了。等下你别骑马,换成坐马车吧,在车上你也能歇一阵。”
纳兰容若安慰着她道:“我没事,侍卫也不是铁打的,中途也能轮着回值房歇息一阵。要是太累的话,怎么担得起保护皇上的差使。宁宁,你的月事......”
卢希宁皱眉,说道:“没有来。你别管这个了,我们先去吃饭吧,要是你实在是不放心,我等会就去寻额涅,让她请个太医回来帮我诊脉。”
纳兰容若忙说道:“宁宁,等我晚上回来好不好,晚上回来的时候,若你月事再没来,我派人去请太医,我一定要亲自看着,不然我不放心。”
卢希宁无所谓,随口应下了。不过他与张婆子都这般在意,弄得她也跟着紧张不已。
送走纳兰容若之后,昨天睡得多了些,白日只睡了一会,也没有去觉罗氏院子,留在了南院读书。
与以前不同,今天她看几页书,就停下来去净房,检查自己的月事有没有来。
晚上纳兰容若回府,得知她的月事依旧没来,马上差了行墨去请太医。
行墨带着孙太医匆匆赶来,卢希宁连好奇都忘了,原本想问如何靠着脉搏判定人怀孕,只忐忑不安等着结果。
号过左手,又换了右手,好一阵之后,孙太医笑着道:“少夫人的脉象虽浅,不过还是能诊出是喜脉。如果不放心,过上些时日,我再来诊一次,那时候会更清楚。少夫人身子很好,只管安心养着就是。”
纳兰容若客气道了谢,亲自将孙太医送了出门,没一会后回屋,目光发直盯着卢希宁,然后嗷地一声,捂住脸倒在了塌上,肩膀抽搐着泣不成声。
回府之后到送孙太医出门,他神色都很平静,卢希宁万万想不到,现在他居然哭了。
不过疑似有孩子而已,至于吗?
难道在他眼里,其实孩子非常重要,以前只是装得太好,没有说出来而已?
卢希宁真正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