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绝不会去碰这种东西,永远过不了自己的伦理这关,相比之下,她情愿纳兰容若纳妾。
纳兰容若继续说道:“你玛法以前在先帝时,管着火器营的火药,我会借着是你玛法想出来的方子,去找皇上,把方子献给皇上。焰火颜色鲜亮,升得也足够高,打仗时,用来传递信息再好不过。”
卢希宁认真想了想,说道:“如果危险,就不要去说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再说,若是阿玛知道了,他会怎么做?”
纳兰容若摇摇头,脸色暗淡下来,低声说道:“阿玛官心重,在这次撤藩上,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全力支持皇上,不知得罪了多少人,现在阿玛得巩固他的权势,巴不得能有这么好的事情。不过也不能怪他,纳兰府到了今日,不进则退。我也不会告诉阿玛实话,只说是你玛法的方子。宁宁,明年我得去参加殿试,若是我不去,会有人说恃才傲物。如果我去,皇上也不能让我落榜,真中了进士,皇上还得给我官职。我也大致能猜到,皇上会给我一个表面上看起来风光的差使,不会放手让我真正去做事。现状如此艰难,还不如我们自己找出一条生路。”
他闭了闭眼,掩去眼中的不舍与痛楚:“宁宁,我此生,惟愿与你相守到白头,再也容不下其他人。我怕失去你,可我也不能太过自私,将你死死藏起来。你懂得太多令人惊骇的学问,远超出我的认知。让你一辈子寂寂无闻,埋没了你的才华,我做不到。这一次,我也是赌一把,赌皇上的心思。如果皇上想不到你身上来,看在方子的份上,也不会为难你。如果想到你身上,以后你也算过了明路,能发挥你的才能。”
卢希宁听得头晕,外面的事情她不了解,朝廷上的事情,也实在太复杂,不是她,或者与纳兰容若两人能够对抗。
最后,她只能点点头说道:“好吧,我都听你的,既然为了白天能看清楚,我调整一下配方,只选几种鲜艳点的颜色。”
过了两天,康熙御驾从南苑回了京城,纳兰明珠也跟着回到了府上。纳兰容若与他仔细商议之后,拿着卢希宁整理出来的方子进了宫。
卢希宁早上送走纳兰容若,就一直紧张不已,魂不守舍等着他回府。
直到天快黑时,纳兰容若才回来,她听到外面熟悉的脚步声,立刻起身奔了出去,连声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纳兰容若满身疲惫,拥着她往屋里走,说道:“没事,我们进去说。”
进了屋在榻上坐下,卢希宁倒了杯茶递过去,便忐忑又期待地望着他。
纳兰容若看她着急,也顾不上吃茶,忙说道:“皇上对方子很有兴趣,当即传了造办处的人来,按照方子赶了几个焰火,又出京去了西郊,亲自试过了焰火。就算是大白天,焰火升空时,在远处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皇上很满意,问我想要什么赏赐,我当即全部推辞了,皇上最后赏了这个千里镜给我。”
卢希宁拿着嵌银镀铜的千里镜,好奇来回打量,对准窗外,抽拉着调整远近,成像不够清晰,看得也不够远,没一会就不感兴趣放下了,说道:“这是最简单的单元筒折射望远镜,皇上赏赐这个给你是什么意思?”
纳兰容若定定看着她,嘴里苦涩蔓延,说道:“临走时,皇上对我说,这个千里镜,看得还不够远,不够清楚,在观星台,还有更好的千里镜。宁宁,上次皇上问你,是不是要去钦天监。皇上已经知道这是你做出来的,不是你玛法。”
卢希宁瞪圆了眼,康熙又凶又聪明,心眼比厨房的漏勺还要多。不过纳兰容若也是,就凭着一个千里镜,还有康熙曾经说过的话,就能知晓对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