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高深莫测的火候问题,简直比研究大脑究竟是如何感知外界还要难,什么叫火候不足?
明明按照精确的量与配比来做,可最后做出来的锅塌豆腐,总是比不上高嬷嬷做出来的好吃。
卢希宁最后选了一份勉强看得过去,没有那么塌,卖相比较好的成品。
怕纳兰容若吃不下饿着,又让高嬷嬷做了几道他喜欢吃的小菜,装上一小碗碧梗米饭,在食盒下面放了个小炭炉,包裹得严严实实之后,卢希宁带上张婆子,坐上马车去了国子监。
纳兰府离国子监不远,到了成贤街,过了太学门就到了。卢希宁吩咐马车停在旁边的胡同口,先让张婆子进去寻行墨,问纳兰容若是否方便出来。
不大一会,卢希宁看到纳兰容若匆匆走了出来,她忙下了马车迎上去,他喘着气来到她面前,眼中是止不住的惊喜,问道:“你怎么来了?”
卢希宁转身抱起放在车上的食盒递过去,笑嘻嘻地道:“给你送礼物。对了,你还没有用饭吧?”
中午的时候,国子监也有饭食提供,他吃不惯,大多都让行墨出去买些随意对付一下。
先前吩咐行墨出去买了吃食回来,吃完后正在吃茶,张婆子便来了。听到卢希宁在外面等着,便急着奔了出来。
“我还没用饭,宁宁来得正是时候。”纳兰容若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与喜悦,赶紧伸手接过食盒,像是宝贝那般抱在手里,柔声说道:“宁宁,多谢你,这是我此生收到最好的礼物。”
卢希宁难得不好意思了起来,支吾着说道:“锅塌豆腐你只尝尝就好,还是吃其他的饭菜吧。”
看来锅塌豆腐是她亲手做的了,纳兰容若看向她的手,白皙的手背上,几个红点清晰可见,心疼地道:“宁宁,是不是烫着了?”
卢希宁看着自己的手,不在意地道:“没事,就是煎豆腐的时候不小心溅到了手上,不痛,等晚上就好了,不信你瞧,依旧灵活得很。”
纳兰容若看着她张开的纤细五指,眼神暗了暗,凑上前轻声道:“宁宁,晚上我早些回来,阿玛今日忙,晚上也没空。我们与额涅一起用过饭之后,早些回院子,我得认真检查你的手。”
卢希宁了然而笑,推着他说道:“你快进去用饭吧,等会饭菜都凉了,不好吃。”
纳兰容若抱着食盒,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往国子监里面走去。卢希宁待他的身影走进去看不见了,才上了马车回府。
马车驶到辟雍殿附近,突然停了下来,张婆子撩起车帘刚要询问,只听到外面一道沉稳的声音问道:“车里可是卢少夫人?”
张婆子神情微微紧张,转头看向卢希宁,她回了个安抚的眼神,答道:“我是,请问你是谁?”
外面静默了片刻,说道:“在下乃曹寅,请卢少夫人下车,在下有事相商。”
卢希宁听到是曹寅,心里就先打了个突。他是康熙的侍卫,她与他又不熟悉,要相商事情,也该去找纳兰容若。
莫非又遇到了康熙?他怎么这么闲啊,成天在宫外闲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