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若坐在卢腾隆身边,他见着李氏的动作,心中促狭心顿起,也学她那样戳向卢腾隆。
谁知,卢腾隆动也未动,反而一巴掌直接拍了下来,纳兰容若眼疾手快,飞快收回了手,才没有被他打着。
纳兰容若愕然看着卢腾隆,他从头到尾都没醒,依旧睡得香甜,盯了他半晌都没有任何反应,纳兰容若悻悻坐直了身子,终是没有再去管他。
听了约莫半个多时辰的经,天色已不早,大家启程回府。
行墨照样驾着马车送卢希宁与李氏回府,与觉罗氏告别之后,她们上了马车,卢希宁开心地道:“回来不用坐骡车了,能省钱又不那么颠簸,嫂嫂你闻,马车里可香了。”
李氏转头打量着马车,神色复杂看着卢希宁,长叹一声,说道:“妹妹,以后我都不管你了,俗话说得好,傻人真是有傻福啊!”
第十章 无
从大觉寺回到家中,天色已近黄昏。卢希宁一进门,张婆子就将行砚送来的帖子递了上来。
她好奇拿在手中翻看,外封用雪青细绢装裱,里面装着一张锦笺,上面写着赏花的地方与日期。字写得好坏与否她看不出来,在她的水平认字中,能看懂的字就是好字,
卢希宁看得满意不已,纳兰容若的字很好,帖子也雅致宜人,翻看之后,连指尖上都萦绕着余香。
卢腾隆与李氏也围在旁边看稀奇,卢希宁看完之后顺手递给了卢腾隆,感叹道:“真是精美啊,应该得花不少银子吧。还要去玉河边的渌水亭,好似有点儿远。”
李氏先前说不管卢希宁,闻言还是斜了她一眼,说道:“纳兰公子这般体贴,明日肯定会派马车来接,你担心什么?”
卢腾隆把花笺凑到鼻下使劲闻,眯起眼享受得很,“好香啊,这帖子是得花不少银子,仅是香料就贵得很,用的还是最名贵的沉水香。只怕是将纸笺与沉水香放在一处,纸上浸染了香气,便能经久不散。看来他还真闲,你瞧这纸上的花纹,得花细功夫才能做出来。像我这般忙碌之人,万万不会做这些。”
卢希宁听懂了卢腾隆话里的酸味,一是他嘴角都快撇到了地上;二是他成天才闲得很,去衙门也是点个卯之后,要不是去玩蛐蛐,要不就溜到长河码头边去看热闹。
她才不管卢腾隆有多酸,拿着帖子回到东跨院,张婆子跟在她身后,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说道:“姑娘,幸福与美好规矩都学得快,只功夫短,奴婢还教不会她们做南方的点心。不过奴婢会做,姑娘也不用担心吃不着。”
张婆子是卢兴祖在广东时买的下人,今年刚四十岁出头。家中男人死了之后,也没有儿女,在康熙六年跟着卢兴祖一起回了京。
卢家后来树倒猢狲散,家中的下人陆陆续续散去,只剩下几个粗使的下人,张婆子没了去处,也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