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阮棠面上一红,轻轻摇了摇头。她们二人尚未婚配,此举着实孟浪失礼。
但许盐不是外人,她既能说出这话,也就意味着还有其他法子。
小心万分的将孟均伸出的手臂塞回被褥,李阮棠做了个请的手势。竹帘轻动,窗根下,许盐不过附耳说了几句,就让李阮棠直接怔在原地。
“只能如此?”
“世女也知晓,此法最为方便。”许盐与肃亲王府往来多年,算是看着李阮棠长大的长辈,她轻轻咳了一声,“老身知你舍不得,但这药不解,这少年郎今夜怕是难以入眠。”
夜渐深。
不论是孟府还是画舫,她都耽误不得。
送走许盐,李阮棠刚走进卧房。竹帘一掀起,怀里就直直扑进个欢欢喜喜的少年郎。
“棠棠!”
小郎君赤足而来,脑袋蹭在她的脖颈,问得小心翼翼,“你能不能再跟我贴贴一下啊?”
他面上还有药力催出的红晕,那双眼亮晶晶的,含着羞压低了声,“刚刚贴贴的时候,我就好受许多。”
他举起一根手指,颇为正经地晃了晃,“就,就一下。”
李阮棠微微叹气,她一把抱起傻乎乎的小郎君,“要是你肯乖乖吃药,我们就贴贴两下。”
“真的?”孟均登时开心起来,可转瞬又别别扭扭将头埋进她的脖颈处,脸涨得通红,“那药苦不苦啊?”
要是很苦,那他就要漱很多遍口,不然她也会觉得苦的。
今夜的月亮,明晃晃地挂在半空中。
婢子往来都静着声,生怕惊扰了卧房里喁喁私语的一对小儿女。端上来的汤药,李阮棠吃了几天。这会却是要喂给还迷糊着的小郎君。
她细心地吹了吹,再瞧那已经苦着脸的孟均,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尖,“放心吧,我帮你备了甜甜的蜜饯,咱们喝一口吃一个,这样就不会太苦。”
这药味熟悉。
小郎君一时想不起在哪闻过,不过闻起来都这么苦的味道,喝起来肯定会更苦。
他有些不情愿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可面前的姑娘耐心又温柔,况且她也答应,要和他贴贴两下。
小郎君胆子一肥,眼瞅着药勺快到嘴边,忽得坐地起价,与她比比划划道,“棠棠,一会的两下贴贴,得——”
他悄悄攥紧盖在身上的锦被,深深吸了口气道,“得跟在画舫里那样才成。”
孟均药劲正在头上,压根儿顾不上什么难为情。他就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痒酥酥的,得窝进她怀里,贴到天荒地老才成。
可李阮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