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脚步清浅地来,咚咚叩响门板,“贵人,可是青瓶伺候不当?”
正吃着桂花糕的小郎君一怔,登时不敢再嚼。
李阮棠面上泛起了红意,她不是孟均,自然明白门后人的意思。
“无妨。”她努力让声音暗哑了几分,那双杏眸却不敢多看懵懂的小郎君。门后人听出她声音里的难耐,立时会意道,“贵人一会要水,只管吩咐小的,小的就在舱外守夜。”
说是舱外,离房门不过几步之遥。
李阮棠眼角微抽,正盘算着怎么将这事糊弄过去。
吧唧——
桂花的香气骤然在颊边散开,刚刚还乖乖坐着的小郎君红着脸攀在她肩头,温热的气息浅浅洒在她的耳边,“棠棠,你别怕,有我在呢。”
他看过许多话本,「要水」这词,往往都出现在一片口口之后。
孟均想,这或许就是要她抱着他睡的意思。总归她也说这样不会有孕。
小郎君抿抿唇,轻轻在她面颊上又贴了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已经烧红的姑娘,声音悄悄地送进她的耳朵里,“她们不是要听动静吗?我......我可以的。”
“不,不用劳烦……”
“棠棠。”窝在她肩头的小郎君微微打了个颤,“我可是会花活的男郎!”
他顺着周夫郎教得口诀,只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咚咚咚的心跳就好似敲鼓。
那双杏眸里的目色渐渐有些失神,明知这样不合礼数,偏偏手指却好似着了魔,捧着他清俊的脸,不想放开。
美人榻上有角铃。
李阮棠秀挺的鼻尖轻轻蹭过小郎君的鬓发,捻在唇上的热意被投进窗来的风不留痕迹的一吹。犹如燎原之火,登时就勾去了他的魂。
她舌尖还有些许酒气,小郎君勾唇尝了尝,迷迷糊糊间好似又回到了那个梦里。
美人榻并不牢固,稍稍一动,那铃铛便叮叮咚咚响个不停。清脆却不刺耳,远不及窗外水声连绵。
孟均脸涨的通红,却又渴得紧。
他仿佛跌入了一片软绵的云,半睁的丹凤眼恍恍惚惚瞧着李阮棠,她眼中有漫天的星光,却在俯身而来时,轻轻缓缓合上。只将温热的气息渡来。
那眉梢间的温柔与小心,暖的小郎君心尖剧烈的跳动。连带着这几日的委屈与难过,也一点一点被抹去了踪迹。
绯红的眼角犹如被东风吹过的桃花,艳艳地,却又欢喜地绽开满腔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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