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丹身后,跟着进来伺候梳洗的一众婢子小厮。拿在手中的拜帖,来自礼部侍郎秦玉。
李阮棠示意未丹念了其中内容,伸手接过温好的帕子覆在脸上,不语。
“世女,属下打听过。秦大人这场诗会,早在三天前就已经送往了各个世家侯爵府上。今日这封,怕是后补上才送来的。”
李阮棠淡淡嗯了一声。
她在京都并无官职在身,世家都暗暗揣测,是肃亲王府与女帝有了嫌隙,这才拖着不肯授她爵位。
但端午那日,庆郡王拉着李阮棠痛饮时,将她护在身后的也是女帝。自女帝登基,可从未见谁有这份殊荣。
再加上齐昀又当众被订了亲,各家有年轻男郎的,登时就少了许多顾忌。吹在京都上空的风向一变,肃亲王府也成了香饽饽。
“世女。”未丹忧心忡忡地替她缀上腰间的荷包,并未隐瞒自己的担忧,“秦大人与魏云若师出同门,邀您此去,怕是另有意图。”
李阮棠并不意外,金丹案水深,原本她昨夜就打算自投罗网,以婚约牵制齐府,却不料魏云若竟哄骗了齐昀,将孟均也拉扯进来。
那小郎君本就性子纯真,早前若非她及时将孟大人接回孟府,魏云若多半就要得逞。
昨他又傻乎乎跟去了澜絮殿,她着实看不下去,这才冒然出手。
不过,李阮棠却不后悔,事在人为。
眼下魏云若又搭上了齐府这条船。她若想找到更多端倪,便要与这些老狐狸一一周旋。
况且昨日,陛下的身子骨明显大不如前。朝堂之上若非恩师苦撑,怕是早就各妖做法,民不聊生。再加上庆郡王这狼子野心之人也寻了借口回京。
早些年太女之争,若非恩师在其中周旋,只怕庆郡王就会趁着陛下痛失两位皇女的时机,拥兵自立。
如今她能查案的时日不多。
李阮棠指了指未丹要撤下去的石榴红金丝衣裙,“就这件吧。”
若想深入泥潭,便不能一身白雪无尘。
她伸手抓了一把金豆子放进腰间的荷包,唇角一勾,转了个身与怔怔愣住的未丹道,“怎么样,有没有些纨绔的气质?”
纨绔倒没觉得,只是世女那眼神怎么看都好似有些阴鸷。
未丹眼角一抽,瞥了眼面前正努力要做出副风流多情模样的世女,心虚地点了点头。
拜帖中写明是近晌午时赴宴。
眼下还早,许大夫背了药箱照例在书房与李阮棠把脉。
未丹忖了忖,与下属勾了勾手指,两人低低说了几句,默默一前一后的往墙头走去。
搭在墙壁的扶梯还未撤下,未丹手里拿着瓦片,装作要补墙瓦的模样,攀在墙头,余光却不住地往院子里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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