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冬!”知秋使劲与他眨眨眼,孟均性子纯真,这会又是伤心的时候,若听见自己跌落山崖,家中却并未尽力寻人,只怕是要愈发难过。
原本孟大人就不常见京都,有些事腌臜,小郎君不懂,他们却是明白的。
“嗳?”正抹眼泪的孟均一怔,“齐公子?”
知冬呐呐低头,“是齐太傅家的公子,刚刚冲撞了韩夫侍。”
“他这会在哪?”小郎君心急,趿着鞋囫囵披上外衣。
“公子,虽说齐公子此举的确不妥,但也是他韩夫侍自己要忍的,您又何必去趟这趟浑水。”
知秋暗暗为孟均不值,也就小郎君心善,瞧不出那恭恭敬敬的韩夫侍到底是披着人皮的什么玩意。
说的话冠冕堂皇,行的事更是手段卑劣。旁的不说,单一件不许府中人去寻坠崖的孟均,就能叫他被大人扫地出门。
偏偏他命好,孟大人常年不在家,自家公子又是个纯真的性子。这事情他一捂一恐吓,做下人的谁敢说到主子面前去。
知秋微微叹息,好在公子已经束发,等大人回府挑上件好亲事,远离这口腹蜜剑的韩夫侍,才是上策。
他示意知冬一起来劝劝孟均,谁料刚刚还哭得伤心的小郎君铁了心,说什么也要出门。
一堵墙,挡不住院里的声响。
跟出来的知秋劝慰的话还未说,眼睛便瞪圆了几分。
只见他家素日里最怕李世女的小公子,正命人往墙上搭了扶梯,自己随手用小剪子剪了一株荷叶,倒扣在脑袋上,鬼鬼祟祟攀在两家公用的墙头,借着树荫一派绿色的遮掩,探头探脑地往李府看去。
合着,公子担心的并非韩夫侍?!
后知后觉的知秋回过神来,慌忙与知冬上前扶好梯子。
小郎君抿唇,闷闷不乐地瞧着坐在凉亭里对饮的一对男女。他轻轻哼了一声,万分紧张地盯住眉目平淡的李阮棠。
他承认,齐公子是比自己俊俏了那么一点点,也比自己多出那么一点点才华。
可是,可是他都已经喊过她妻主,就算李阮棠不记得......
小郎君心口一窒,难过的劲才刚刚上头,就被他轻轻摇着脑袋重新按了下去。
没关系,他记得就好。
更何况话本上也常写女子为了心爱的男郎历经万苦终得幸福。虽说这会他们女男调换,可小郎君坚信,只要他努力,李阮棠还是会想起啾啾。
对!
与其哭天抢地难过的要死,还不如再使使劲,总归她们就只有这一堵墙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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