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连在心底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着之前才遭过泥石流,这长山沟中的有些路段格外的不好走。李阮棠一人倒也罢了,这会背着啾啾,心下便格外注意。
她一边凝神在脚下,一边将伏在肩头的小郎君又揽紧了些。
李阮棠有伤又身中奇毒,孟均哪里能舍得她在背着自己前行。小郎君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妥,忙在她耳边悄声坦白道,“妻主,我这会不困了。我可以自己——”
“是不是我走得不够稳?”
到口的话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小郎君愣了愣,下意识地摇摇头,“没有,妻主走得很稳当。”
李阮棠轻轻一笑,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左右你这几日都没休息好,这会我背着你,你再歇歇。“
“嗳?”
似是料到自己小夫郎此刻怔愣的神情,李阮棠打趣地笑笑,“不然旁人该说我不知道心疼夫郎。”
心疼......夫郎?
孟均脸红红地攀在她肩头,默默回味着这句话。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亮晶晶地,犹如天上星河,便是白日之光,也难掩其中光华。
他欢喜地伸手将她又抱紧了几分。鼻息洒在李阮棠脖颈,温温热热,又带着些亲昵。
小郎君微微侧脸,浓密的长睫无意地扫过她露出的肌肤,李阮棠揽着他的手臂一僵,耳朵倏地便红了一片。
她往上托了托乖乖趴着的小夫郎,脚下却慢了下来。
“妻主,你是不是累了?”清泠的声线就在耳边,软乎乎的。听得李阮棠的心好似一只纸鸢,飘飘忽忽就要往天上去。
她摇了摇头,鬓发间忽有指腹贴过,小郎君心疼地抹了抹她热出的汗珠,“妻主,我真的可以自己走的。”
“我知道。”李阮棠抿唇,“可我舍不得。”
那日小郎君寻到她时,满是泥垢鞋子里尚有淡淡的血迹。可他什么都没说,甚至连疼都没喊过,便是上药也是偷偷地,生怕她发觉担心。
如今想想,他当时也必然摔了很多跟头。不然那衣衫的膝盖手肘处也不会污泥最多。
李阮棠轻轻叹了口气,今早起床,她还悄悄捏着他的脚丫检查过,之前磨破的地方刚刚才长好血痂,着实经不得长途跋涉。
“可是妻,妻主。”小郎君被她说得脸红,结结巴巴道,“你还有伤,这样不行的。”
他挣扎着要下来。
李阮棠闻言轻笑,自家这小夫郎傻乎乎的,连自己受伤都不知道喊疼,却极为在意她的伤。
藏在腔子里的心满胀胀的都是甜滋味。
她转头,飞快往那抿着的薄唇上贴了贴,趁着小郎君分神,这才正经八百的低道,“傻啾啾,以后可不能再说女子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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