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自己,应当再小心些才是。胡幼宁恨恨咬牙,胡家的田地离家远,就算此刻娘和爹得了消息前来,只怕也晚了。
他只能靠自己!
思及此,胡幼宁顺手把案上的菜刀提在手中。才走出灶房,就碰上了听见动静出来的李阮棠。
“胡公子。”她微微颔首,问得含蓄,“家中这是有什么难处?”
“让李娘子见笑了。”
胡幼宁抿唇,眼神恨恨看向院门,“外面叫骂之人,是村里的无赖,姓付,早前我娘遭她算计,欠了其三钱银子。”
他话还未说完,院子外的付娘子却是再也按捺不住,几脚踹在破败的院门,震得土坯院墙唰唰直掉灰。
“姓胡的,快开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要是没钱,就拿你家那个男郎抵债,怎么,你以为将你那宝贝儿子送出村,就万事大吉了?”
她一早就看上了胡幼宁,偏这小男郎眼光高,付兰仙请了几波媒人上门,胡家却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想她付家往上推三代,也曾在京都做过大官。如今虽然落败了,却仍是有些家底在的。
付兰仙伸手往身后扔了几串铜钱,跟在身后的那几个狐朋狗友登时都来了劲,一时间叫骂声高昂了许多。
其言词污秽,叫李阮棠听得直皱眉。胡幼宁气盛,如何能忍住,脚步一动,就要上前去。
李阮棠却比他要更快一步,手臂一伸,轻松卸下他手中的利器。
她朝胡幼宁温和笑笑,“胡公子到底是未嫁的男郎。若是胡公子不介意,李某愿代公子出面。”
“李娘子,那几人都是村中的无赖。”胡幼宁虽然很感激李阮棠愿意相帮的心,但她瞧着病恹恹的,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只怕胡家下场会更惨。
胡幼宁眼眸泛红,却也不忍心自家娘和爹,整日里唉声叹气。
左不过,就是他以身抵债。
“胡公子,万事都有转机。”李阮棠低低叹了口气,“李某既然受了三娘的救命之恩,便没道理坐视不理。”
“你且信我便是。”她示意胡幼宁先回堂屋去。
“妻主。”躲在房里的孟均听了半日,这才明白为何胡三娘当初要打自己的主意。他心里有气,从门里探出的面容便冷了几分。
“啾啾,你快躲起来。”胡幼宁在舅舅家躲了几日,今一早才摸黑回来,压根不知胡三娘动过的心思。
“付兰仙就是个无赖,仗着家中有些钱,村子里但凡有些姿色的男郎,她统统不放过。”胡幼宁忧心忡忡地劝着啾啾躲进屋里。
小郎君抿唇,拢在袖里的手指死死抠在掌心。
若非听见了胡三娘的算计,自己也不会假装李阮棠夫郎,撒下弥天大谎。
原本,孟均是想让李阮棠不要插手别人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