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得轻快又随意,朱鹏远愣了一下:“那……”
柳纭娘三两口啃完了油膏:“当初我不让你去朱府,你非不听。我说为了你好,你却觉得是我要阻拦你的富贵路,鹏远,但凡你多少信我一点,就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心里的侥幸尽去,朱鹏远失声问:“我怎么可能不是爹的孩子?”
柳纭娘似笑非笑:“这就要问你娘了。当年你奶看到过你娘和别的男人悄悄幽会……”
“这不可能。”朱鹏远咬牙道:“她怎么会允许有人混淆朱家血脉?既然知道了,肯定该告诉爹才对!”
“那是你不懂为人母的心情。”柳纭娘面色淡淡:“知子莫若母,朱大明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奶最清楚。想当年,朱大明在外呼朋唤友,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如果知道了你的身世,他肯定会忍不住报复,见了血,他就得偿命。”
因此,朱母是一个字都不敢在儿子跟前提。
当然,她也不想瞒着儿子一辈子,在自己临走前,悄悄把这事告诉了周巧心,还嘱咐她,如果朱大明脾气不改,就不要告诉他这件事。
当年朱母眼中,周巧心既然已经是朱家妇,儿媳肯定是一心向着儿子的,再有,夫妻俩都年轻,肯定还会有别的孩子。她并不怕朱家无后,告诉了周巧心,也是不希望周巧心将家里的银钱花在朱鹏远身上,就差没明摆着说让周巧心偏心自己孩子了。
可惜,周巧心太过良善,并没有打算刻薄朱鹏远。或者说,周巧心无所谓孩子是谁的,不是朱鹏远的更好呢,那种混账,就该遭报应。
朱鹏远知道,继母的话都是真的。
他活生生打了个寒颤。
说真的,他万分希望自己真的是朱家的血脉……可偏偏不是。他咬牙问:“那我爹是谁?”
柳纭娘看他脸色不好,心情愉悦道:“你奶说,可能是邱家的。”
可能?
朱鹏远眼前一黑。
一个奸生子,不说在富贵人家,就是生在农户家中,也会被人鄙视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
一道沉稳的男声突兀响起,朱鹏远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方才虚掩着的门,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推开,门口站着的人正是朱大明。
此时朱大明脸色特别难看,狠狠瞪着朱鹏远。
柳纭娘早就知道人来了,所以才说得这么清楚,道:“你爱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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