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韵不懂事的时候以为自己有个好舅舅,后来母亲跟她隐晦地解释过这其中的关联。
于是,她也知道了自家母女其实是花用了舅舅贪墨来的银子的。如今让胡家还……且不说胡家还不起。就算还得起,他们也不会做这个冤大头。
“奶,舅舅还躺在床上养伤呢。”说起这事,陈明韵就想到了卧病在床的母亲,浑身上下都是伤,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哪怕她是亲生女儿,都险些认不出来。
“不问自取是为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柳纭娘不客气道:“别说胡水林只是躺在床上,就是死了,也要把这笔债还回来。”
陈明韵狠狠瞪着她。
柳纭娘含笑回望:“丫头,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你别恨我,要恨,就恨你母亲贪图不属于她的东西。”
陈明韵突然疯了似的,伸手就来挠:“你这个死女人……”
边上的陈母都被吓了一跳。陈明忠已经去抓药,陈明义上前想要护着母亲,可离得太远……看着那爪子即将碰上母亲的脸,他眼睛都红了。
柳纭娘抬手抓住她的爪子,看似轻飘飘的,陈明韵却发现自己的手动弹不得。
“丫头,这就是你学的规矩?”柳纭娘回头看向床上昏睡不醒的男人:“要是让你爹知道,大概会失望的。对了,你娘一直不给你定亲事,应该是想给你哥哥考中秀才之后给你定一个读书人。你这么伸手就挠长辈的脸,传了出去……谁会娶你?”
陈明韵狠狠瞪着她:“家里发生的事怎么会传出去,除非你想害我。”
见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陈母只觉得头疼:“出去。”
柳纭娘不放手,陈明韵出不去。再说,她也没想出去。
哥哥去了私塾,舅舅躺在床上不说,还被逼着还债。母亲也被这个女人打得半死。这女人根本就不是她的长辈,而是仇人才对。
陈母见了,想要分开二人,可自己实在没力气,只吩咐身边的人:“把姑娘送回去。”想着这丫头脾气娇纵,遇上燕长琴会吃亏。她沉声道:“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姑娘出门。”
陈明韵险些气疯了:“奶,我做错了什么?”
几个婆子过来,连拖带拽将人送走。
陈父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儿子,根本就不管家里的争执。
陈母揉了揉眉心,挥退了屋中的下人,这才看着柳纭娘问:“长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向来骑马的,康平怎么会突然坐了马车?”
柳纭娘摊手:“就是我说的那样啊!”
陈母狠狠瞪着她:“长琴,做生意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铺子落到你手里我不放心。回头让几个管事把账本交给我。”
柳纭娘一脸不信:“你会看?”
陈母不会看,但她至少能压着几位管事,在儿子醒来之前不让他们闹妖。
若是换到了燕长琴手中,肯定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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