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纭娘头也不回:“陈康平,你只长了嘴,没长手吗?”
陈康平:“……”这女人的胆子越来越大。
边上他随从低声把柳纭娘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陈康平终于听出了不对,瞪着随从问:“什么叫明天开始不再去山上?”
随从不敢吭声,低下头整理皮料。
陈康平越想越气,他是把铺子过去给了儿子,但却从来没想过现在就让儿子去管。说到底,这是他攒下来的铺子,在他死之前,都不打算就交出去。
柳纭娘可不管他怎么想,翌日早上起来,带着陈明忠就去了铺子里。
一进门,柳纭娘就发觉不对。陈康平经常带手底下的管事回家吃饭,燕长琴都见过。可这间铺子的管事……同样见过,但却不是以管事的身份。而是以李家亲戚身份上门。
这是胡水清本家的堂弟!
看到母子俩进门,伙计急忙上前:“忠公子,您来了?”
柳纭娘在柜台前站定:“今日起,这间铺子和家里其他的分开,所有的账本只能我儿一个人看。若是做不到的,现在就可以去找你们原来的主子。”
两个伙计面面相觑,胡水林眯起眼,笑呵呵上前:“我没有得到消息,都说父母在不分家,明忠头上几层长辈,怎么可能现在就把铺子交给他?”
柳纭娘这才正眼看他:“这是我们的家事,你管不着。”她抬手拿起边上的账本。
这间铺子也在对外收皮毛,每一笔账都仔细记着,燕长琴不会看账本。但柳纭娘能认识大概,这一瞧,立刻就发现了不对。昨天陈明忠收来的毛料,件件都比这账本上的便宜了一半不止,并且,品相也差不多。
柳纭娘看着新收来的料子,冷笑道:“陈康平果然是好样的!”她看向陈明忠:“你来看看这些账本,我恍惚看着,这数字好像比你买来的要贵得多。”
陈明忠上前接过,失声道:“兔毛六十文?”他抬眼,惊讶问:“送到云城也才五十文,那赚什么?”
妥妥的亏本嘛。
柳纭娘不客气道:“合着陈康平是拿家里的铺子养活胡水清娘家人?胡水林是吧,你管了多久了?”
胡水林不说话。
柳纭娘问了边上的伙计,得知人已经管了两年,这铺子也亏损了两年。
陈明忠面色一言难尽。
柳纭娘也想了许多,陈康平把这间铺子给儿子,应该是不想让胡水林继续占便宜了。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柳纭娘扬声道:“去衙门报官,就说运气不好,遇上了吃里扒外的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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