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事实。
夏春不能多留,打铁的铺子很热,冬天还算是个好活计,夏天就特别熬人。
柳纭娘抽空塞了两个夹了肉的烙饼给他:“自己吃,别给你爹。”
夏春:“……”
他哭笑不得,但没有拒绝,正好也尝尝舅舅的手艺。这烙饼不比镇上其他人家卖的差,甚至还更好吃点。他一路吃,脑中胡思乱想:母亲在这儿干活,天天都能吃上荤腥,其实也不错。
回到打铁铺子,赵铁匠正在喝水,看到儿子回来,冷哼一声问:“你娘还在那边帮忙?”
夏春垂下眼眸:“是。她还在气头上呢,我劝了两句,她说自己辛苦多年,从来没有被人放在心上,心里难受,暂时不愿意回来。”
谁都不愿意让自己的爹娘分开,他也一样。说这番话,也是想让父亲先服软,去劝上一劝。只要诚意足够,母亲肯定会回来。
说到底,他还想为父亲争取一下。
赵铁匠摆了摆手:“谁家不是这么过的?她既然不回,咱们也别勉强。”
说着,将烧好的铁拿出来安好,抡起大锤狠砸。
砸得火花四溅,夏春添了些柴,若有所思。等到赵铁匠收手,他忍不住问:“爹,你该不会看上林寡妇了吧?”
赵铁匠斥了一句:“胡说什么!”
夏春身为不被父亲喜欢的孩子,平时没少偷偷观察父亲。看他这模样,更像是被说中了心思的恼羞成怒。他心中顿时不是滋味。
母亲这些年在赵家脏活累活都捡着干,被赵冬春那样对待,发一下脾气本也正常。可没想到父亲一点都没想着把人哄回来不说,这边还又起了心思。
那个林寡妇今年三十岁,平时描眉画眼,看起来就更年轻了,和常年操持家中里里外外的母亲比起来,就如天仙一般。可是,那么多年的感情呢?哪能说变就变?
夏春心里特别难受,半下午都沉默不语。赵铁匠没有发现儿子的改变,看到夕阳西下,立刻就收了活:“回家。”
林寡妇还在,正用开水烫尿布,看到父子俩进门,笑吟吟打招呼,将尿布晾上。端水时,一副使劲儿也搬不动的模样。
赵铁匠见了,随手就将那盆水泼了出去。
夏春:“……”父亲何时帮过母亲的忙?
就算偶而母亲喊了,他还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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