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月事带不好用,得去买新的。”
这种事,一般都得自己去。
柳纭娘想了想:“你表嫂娘家有喜,她要去置办贺礼,我让她帮你带。”
那年征兵村里走了十来人,独居的女子挺多,但大部分都和家里的公公婆婆住在一起。她们就婆媳俩相依为命,很容易被人欺负。姜芦花之所以只担忧生计而不怕流言蜚语,一来她性子强势,从不怕与人吵架。二来,她娘家离得近,且常来常往,农忙时她娘家那些兄弟和侄子都会来帮忙。她们和姜家来往密切,帮忙买东西很正常。
钱小喜想去镇上买点药,但这事又不能直说。被婆婆拒绝两次,她不好再执着。
柳纭娘知道她要干“好”事,自然不会随她的意。
婆媳俩相对无言,用完了晚饭,又有人敲门。柳纭娘率先跑出去开,门口站着的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妇人,手中抱着个孩子,还端着一碗米,笑吟吟道:“大娘,我来还你家的米。”
来人是邻居,说起来还颇有些渊源,方才和钱小喜在破屋鬼混的男人,就是面前妇人的夫君孙明槐。
“你们先吃着,别这么客气。”话是这么说,柳纭娘已经伸手接过了碗。
姜芦花也是后来才知道,孙明槐的妻子高氏早已知道他在外头跟钱小喜的那点事。若是没猜错,高氏不只是还米,还是来看看婆媳俩的相处的情形。
果不其然,柳纭娘刚转身,就听高氏笑着问:“小喜妹妹呢?”
柳纭娘头也不回:“洗碗。”
“这样啊。”高氏试探着道:“刚才我好像听见有人吵架,以为是你们这儿。”
“你听错了。”柳纭娘将碗拿了回来塞到她手中:“我一天忙里忙外累得半死,哪有空跟她吵架?”
“小喜妹妹也挺乖顺啊。”高氏笑吟吟道:“阿海走了那么多年她都没有改嫁,这般用心,大娘可要对她好点。”
村里人早出晚归,白天都没空转悠。晚饭后才会出来聊天,这会儿路上有人散步,柳纭娘声音扬高:“阿海那么多年没消息,怕是……我其实没想让小喜守着,她要愿意改嫁,看在这几年的婆媳缘分上,我还会给她备一份嫁妆。”
立刻有妇人笑着接话:“说是这么说,你怎么舍得?”
“我守了那么多年,最是知道其中的苦楚。”柳纭娘摇了摇头:“正是因为感激小喜的这份用心,我才希望她改嫁。”
几人面面相觑,有妇人笑吟吟问:“你这话是真心的吗?”
“当然。”柳纭娘一本正经:“我把小喜当女儿,你要是有合适的人选,可来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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