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严家这些年来做着生意风光无限,其实压根就没攒下银子,否则,严松雨也犯不着跟葛家来往,落到如今境地了。
她失魂落魄地立在原地,浑身僵硬。忽然有马车在她身边停下,严母探出头来:“松雨,你怎么在这发呆?”话问出口,眼神已经落在她的手上,纤细的指尖捏着一张泛黄的纸,正是婚书。
严母面色大变:“都说见面三分情,你为何不求?”
“我求了。”严松雨面如死灰,一点力气都无:“他不肯听我说。娘,刚才他走的时候,还让我们一家人三天内搬出那个铺子。”
这一句于严母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她尖声道:“你说什么?”
“让我们搬走。”严松雨木然看着她:“我早说过,让你管一管大哥,别让他胡作非为,咱们的富贵就像是一场梦,万一哪天梦醒,又会被打回原形。你非不听……”她满脸都是嘲讽的笑:“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信,现在你总该信了吧?”
听到这番话,严母眼神躲闪。对上女儿嘲讽的目光,她顿时恼羞成怒:“这能怪我吗?我管了你大哥,可他死活不听,我能有什么法子?”
“还是没有下狠力气管。”严松雨绕到马车的另一边,抓着帘子往上爬。
其实不该抓帘子的,因为帘子是挂在绳子上,很可能一抓就掉。严松雨这会儿心里正难受,且顾不上这些。
“你在怪我?”严母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你不会做人,害了我们一家。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跟葛家断绝来往,你偏不听,结果如何?”她气得拍着大腿怒斥:“没用的东西……”
这还是在外头,大街上人来人往。严松雨不想被人看了笑话去,抱怨过后,便想着回家去慢慢掰扯。结果严母不依不饶,甚至还开始骂她……被家里人捧了多年的严松雨哪里接受得了?当即怒道:“但凡哥哥都为我这个妹妹多考虑几分,没那么败家,多少送我点银子周转,我何至于舍不得与葛家断绝来往?”
严母气不打一处来:“别什么都往你哥哥身上扯,明明是你自己不会做人哄不好李家人,哪来的脸怪你哥哥?”
严松雨气哭了,回去的路上,脸上的泪就没干过。
回到铺子里,严家人根本就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七嘴八舌地开始出主意 。其实都是馊主意,他们能想到的事,严松雨也能想到。
她冷着脸:“劝你们还是老实准备搬家,李家是彻底厌恶了我,也没人肯帮我说情。如今婚书都拿了……”她苦笑一声:“你们说的那些,也得我先见得到人。事实上,他不会再见我,你不会再听我说话。”
语罢,挥了挥手:“我回房收拾行李,你们看着办吧!”
值得庆幸的是,严家哪怕搬到了街上,住进了宽敞的铺子里,也没有把祖宅卖掉。严母甚至还花了点钱请人整修,除了灰多点,家中破旧了点,还是可以住人的。
但是,家中很小,严家又多了几口人,必须得合住,还是至少两三人合一起……在这期间,又争吵了无数次。终于安顿了下来。
屋子又挤又破,一家人心情都不太好。一点事就能吵起来,到最后都能扯到严松雨身上。
事实上,严家还没断了让他继续做李夫人的念头。严松雨也试过去堵李老爷,结果连他的边都没挨上就被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