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人好生送走大夫,借着过年出诊的理由,还额外包了一个红封。
大夫如果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就该明白这是封口费。如果没看出来,就当他走了狗屎运。
送走了大夫,下人们知机地退了出去,屋中只剩下几个主子。
方才欢乐的气氛早已不在,每人都一脸沉痛。齐争鸣沉默了下,道:“爹,娘,天色不早,你们都回去歇着吧。”
老太太叹口气:“出了这样的事,我哪还睡得着?”她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隐约可见远处别家点起的烛火,道:“也不知道我们家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什么倒霉事都能碰上。两个孩子,一个都没能留住。”
说着,看向身边的老太爷:“也不知道我们俩有生之年能不能抱上重孙子。”
老太爷一脸疲惫,摆了摆手:“随缘吧!”
赵真颜垂下眼眸,心下嗤笑,如果老太爷真能对家中只是随缘,这齐家也不会弄成这样。
虽说齐和辰是被老太爷催促才接回来的,赵真颜却不觉得这是好事。她甚至还恨上了老太爷。
如果不是老太爷的逼迫,齐争鸣不会把齐和辰接回,便不能把他当家中嫡子养大。如此,她就算瞎了眼随便挑,也不会嫁给他。
是的,赵真颜对于嫁入齐家,早已经后悔得无以复加。
像这么指着媳妇的嫁妆花用的人家,在这城里真的不多。偏偏她就碰上了,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这样的事也不能往外说,外人知道了还会笑话,甚至就连娘家的姐妹,都不能告诉她们,只能哑巴吃黄连,别提多憋屈了。
齐争鸣铁了心送两人走,唤来下人将二人送出。
赵真颜也跟着起身:“父亲,儿媳先回去了。”
齐争鸣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她:“你先别走,我有话问你。”
赵真颜一脸耐心地等着。
齐争鸣伸手一指床上的刘婵婵:“这没有外人,有话我便直说了。她落胎之事,与你有没有关系?”
“父亲,自从母亲走后,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爷奶年纪大了不知,您和夫君应该是最清楚的。我是真心希望我们这个家好,你问这话,实在太伤人心了。”赵真颜用帕子沾了沾眼角:“明日一早,我要回去探望爹娘。今日得早点睡,免得太过憔悴着他们生疑。”
语罢,缓步出门。
齐争鸣看着她的背影,问:“和辰,你觉得呢?”
齐和辰没有答话。
床上的刘婵婵像是疲累不堪一般闭着眼睛,也没吭声。
“她都没有回答我的话。”齐争鸣一脸不悦:“就算与她无关,她也是知情的。”
齐和辰闭了闭眼:“除了她,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