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应声退下,顾璟浔在桌案下捉住惊蛰的手,大拇指轻轻在他虎口间摩挲。
指尖一紧,是惊蛰反握住了她的手。
悦和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情状,原想补上几句不成体统的话,却又说不出口。
顾璟浔离经叛道是众所周知的事,她再怎么去讥讽,杀伤力好像都不大。
悦和扭头看了一眼身旁已见醉意的驸马,心里更是气闷异常。
顾璟浔没再搭理对方,旁若无人地跟惊蛰互相喂食,反正除了悦和,在场的都晓得她睚眦必报的个性,没人愿意触她霉头。
这边顾璟浔和惊蛰吃得差不多了,对面忽然传来悦和长公主的斥骂声。
众人闻声望去,一身宫装的长公主,竟当场将酒壶中的酒浇到了驸马脸上。
“悦和!”
上首,一直面目慈和的太后呵斥出声,眼神中带着警告。
察觉自己失态,悦和长公主脸色一白,敛去面上怒容,施礼推说身体不适,拽着身旁的驸马退出了大殿。
惊蛰偏头,看向一脸兴味盎然的顾璟浔,眼底涟漪轻泛。
看完了戏,吃饱了饭,顾璟浔也趁机告退,带着惊蛰一块溜了。
过去她也常来宫中居住,是以顾政专门赐了一座宫殿给她,顾璟浔还要留在宫里几日,理所当然带着惊蛰来到了她过去的住处。
顾政知晓她不喜欢被人簇拥,没在殿里给她安排太多伺候的人,但每个宫人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顾璟浔入内,院里已经齐整地跪了两排人,她没停留,只吩咐众人各自做活不必伺候,就拉着惊蛰进了屋。
宴上再是无忌,也不好真的亲热,刚进门,顾璟浔就乳燕归巢般扑到了惊蛰怀里,嚷嚷着累,让他抱自己上榻。
两人脸贴脸蹭了一会儿,惊蛰拥着人,才问:“悦和长公主,经常寻你的麻烦?”
交织的呼吸暖热,顾璟浔却莫名从惊蛰的话语中听出了凉意。
映上青年凛冽若霜雪覆寒泉的眸光,顾璟浔一时间怔忡,勾着他脖颈的手微微收紧。
他如今对她予取予求,任她拿捏欺负,事事顺着她,导致顾璟浔都快忘了惊蛰以前是干什么营生的了。
蛰哥哥可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懦弱性子,王孙贵胄在他眼里也不过死人活人的区别,他只是在她身边,将刀收了鞘,藏了那杀人夺命的锋芒。
悦和的话伤不到他,因为他压根不在乎。
他只在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