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手往旁边躲开,轻轻撇了他一眼。
霍时药好似没注意到他那冷冰冰又嫌弃的目光,转着眼珠上下不停地打量他,口中啧啧:“你这日子过得倒是春风得意。”
惊蛰没理他,推门之前停顿了一下,扭头道:“你在外面等着。”
霍时药:“……”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你就……”他语气不忿,还没絮叨完,惊蛰已经进去,并把门关上,差点撞到霍时药的鼻子。
廊下一阵冷风卷来,霍时药打了个哆嗦,看着紧闭的门房,兀自闷气。
习武之人耳力极好,他站了没多久,自然听到屋里惊蛰哄人喝汤的声音。
要不是声音熟悉,霍时药都要怀疑里面的人是不是惊蛰。
他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扭过头捂着耳朵往廊下一蹲。
姚嬷嬷进来看到他这毫没形象的样子,面不改色地上前,“霍公子先到暖阁里歇歇吧。”
霍时药站起来,撩撩衣摆,“有劳。”
他跟着姚嬷嬷进了一间暖阁,没等太久,惊蛰便到了。
霍时药哼笑着揶揄,“怎么不多温存一会儿,我又不着急。”
惊蛰对于这种话题,向来上是不回应的,他关上门,坐到了霍时药对面,“你有什么话快些说。”
青年脸上并无不耐,只是霍时药却觉得,他要是再磨磨唧唧嘴欠下去,惊蛰应许会把他赶走。
“我是来跟你告别的。”霍时药见他一点招待自己的觉悟都没有,只好自己给自己蓄了一杯茶水,“而今勃辽王虎视眈眈,谭正明随时可能反骨,东琉与南襄终有一战,今上有意与北绕联合,共敌南襄,已经准备好了派使团赴北绕说和,我打算跟着去。”
惊蛰拧眉,“你去做什么?”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清明的事儿吗?”霍时药低头,从袖口里摸出一块翠色的玉扣,放到了桌面上。
惊蛰一时不明霍时药怎么提起了清明,待低头看着玉扣上的纹路,心下便有了猜测。
霍时药见他眉头微微舒展,收了玉扣,才道:“清明本不是我东琉子民,他父亲是北绕的镇国公,母亲是北绕帝的亲妹妹,只是因为一些阴私之事,辗转流落到了东琉,恰好被了渊大师所救。先帝晚年,东琉北绕两国关系不大好,了渊大师恐清明的身份沾染是非,便将他藏在玄悲寺的浮屠塔暗室中,待风声过了之后,又派弟子护送他回北绕,只是路上出了些意外,他这才同我们一样,被掳进了渠门。”
惊蛰听他解释完,倒没有太惊讶。
当年南襄与东琉一战,了渊大师举荐容长樽为将,又亲赴北绕,请得北绕出兵相助,想来这中间,应是有清明的原因。
而霍时药之所以在郜洲放走清明,应当也是知晓了清明的身份,毕竟他之前忠于今上的外公申老国公,而老国公一直是支持东琉北绕议和的。
如此也解释了,霍时药一个江湖中人,如何会知道浮屠塔暗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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