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长樽的事,顾璟连怕容书年担心,一早便与容书年讲明了。
前番裴复欲陷平南侯府,顾政也不过将计就计,只是到底苦了容侯爷与容越。
容书年回神,温温一笑,眉目间的愁绪淡去许多。
马车摇晃一路,终于到了别院门口,三人被护卫着进到院中。
顾璟浔见身旁的容书年面色憔悴,先将她安置好,请了府中大夫诊脉,确定无事之后,才与惊蛰一块回了自己的住处。
院门外,一身白衣素服的宗闵,默默伫立,远远瞧见顾璟浔走来,他缓步上前,在三步之处,屈膝下跪,端端正正磕了一个头。
“谢繁踪,谢殿下护佑洗冤之恩。”
顾璟浔怔愣片刻,伸手虚扶了他一下,“你不必谢我,谢家满门忠烈,都是守卫东琉的好儿郎,原该立庙供奉,却平白承受骂名,本也是……是顾家的不对。”
谢繁踪倏地抬首,双唇嗡动,半晌说不出话来。
角门旁,顾政派来接他的卫士已经到了,谢繁踪稽首再拜,站起身款步走了过去。
初来顾璟浔身边,他确实以为这位长公主殿下是个风流凉薄寡廉鲜耻之人,也不乏想过借她为谢家昭雪,只是顾璟浔将他买来之后便置之不理,他也实在昧不下心去主动接近。
那日顾璟浔为了护他和陆双离,打了自己的庶弟,他心中压抑许久的冤屈,终于止不住迸发。
他等在顾璟浔的必经之路,说是新作了曲子要弹给她听,其实心里抱着的是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
若是能让谢家沉冤得雪,便是以色侍人又如何。
只是,他蠢笨地误解着顾璟浔,她买他,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她装作风流,是为了护着他这个谢家唯一的血脉。
谢繁踪不是没有怨恨过皇室,但他后来,确实怨恨不起来了。
谢繁踪走后,顾璟浔很快拉着惊蛰进了院子,走到屋里直接把房门给栓了。
惊蛰站在桌边,看着姑娘锁了门,自然而然地张开双臂,想要上前抱她,没想到人没抱到,胳膊却转过身来的顾璟浔给打了一下。
惊蛰猝不及防,懵着脸僵着手,眼瞧着顾璟浔绕开他,坐到了桌边的椅子上,气鼓鼓地抱臂。
这火来的莫名其妙,惊蛰实在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人,这会儿怎么忽然不搭理他了。
他走过去,想去抱她又收回手,干脆蹲下身,仰着脸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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