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他确实吓了一跳,但绝对没有把他认成你,那时候尚且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他出现的太刻意,我以为有谁故意弄了这么个人在我面前晃悠。”
“我就是想知道他有什么目的,是不是跟你有关系,我只跟他出去了几次,外面传的都是假的,我连头发丝都没让他碰过,谁知道他这么蠢,自己身为当事人却信了谣言,还敢跑去堵着你胡说八道。”
顾璟浔说着说着又跨坐到惊蛰腿上,捧起他的脸,指尖摩挲了一下他的眉眼,“不对,才不像呢,你比他好看多了,干净多了。”
“也不对,他才不配跟你比。”
她的指腹明明很轻柔地抚摸,却好似带着火热的力度,惊蛰眼皮微抖,触动的同时,心里又有些复杂。
到如今他才终于看清了,但凡牵扯到他的,顾璟浔整个人就如同一只刺猬,腹部的软肉向着他,被上的刺则毫不留情地把其他人刺出窟窿。
他刚才说了那么多,顾璟浔就只听见裴彻欺负他这一件事了。
惊蛰当初在郜洲杀那些南襄士兵,是他在渠门那么多年做的最快意的一件事。
他那时压抑太过,事事受制于人,不得不去朝着素不相识的人挥下屠刀,性子更是逐渐走向扭曲,时常会生出无边恨意,报复的恶念如藤蔓疯长,勒得他喘不过气。
那一次的出手,他原本没想活着,同样是举起屠刀,刀锋上最后沾的是烧杀抢掠的外寇的血,是他想留在世间唯一的东西。
但他最后没有死,在那之后,更是再也没有想过要去死,摆脱渠门的念头,也是那时在心中扎了根,被他小心的埋藏着,多年不曾泄露,也多年不曾动摇。
郜洲那条不知名的巷中,他也许救了顾璟浔,但同样也救了自己。
因着他当初的决断,让一个人记挂了那么多年,把所有的偏爱,全都给了他,也让他尝了世间无边欢快,最终得偿所愿。
惊蛰目光渐渐变得悠远,伸手推了推顾璟浔下撇的嘴角,声音少有的和煦,“你莫气,我也伤了他。”
顾璟浔听完,眉头又是一拧,“那你怎么处理的?”
“不是我处理的,是春分。”
顾璟浔愣住,表情带着疑惑,“春分?春分不是早就死了吗?”
她如今早把渠门给摸透了,自然知道当年郜洲发生的种种事件,春分被南襄铁骑踩踏而死的事情,在渠门也不是什么秘密,可惊蛰怎么会忽然提到一个已死之人的名字?
惊蛰听得她不假思索地问话,神色微变。
她不知道纷纷就是春分?
许是看出蛰哥哥表情有些不对,顾璟浔便又追问道:“怎么了?”
惊蛰回过神,一时有些怔然,望着顾璟浔问道:“音华楼的那个纷纷,是你的眼线?”
见她点点了点头,惊蛰继续道:“你同他是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