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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时药没办法,点了他手臂处的几个穴道,拽他离开枫林往山下走。

青年此刻就如行尸走肉一般,愣愣由着他拉下山。

霍时药带着他来到一处小溪边,让他坐到一块青石上,一言不发地撕了身上的衣摆,又点了惊蛰的几处穴,将他手臂上的匕首拔下来,迅速用布缠好。

等勉强止了血,霍时药看着他怔忪的样子,蹙眉,“你先将脸洗一下。”

青年闻言,轻轻转了一下眼目,慢慢起身,走到小溪旁。

溪水清澈可见底部碎石,映照着一张半面染血的脸,惊蛰瞬间伸手拨开水面,那水中倒影碎裂波荡,模糊不清。

他闭了眼睛,慢慢用那只未曾受伤的手,将面上的血迹洗净。

溪流蜿蜒,血水弥漫后又很快消散。

惊蛰盯着渐渐澄清的水面看了一会儿,缓缓站起来,再转身,神色已经如常。

但霍时药却觉得,他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这些日子,霍时药虽然少与惊蛰联系,但他在京城各处也安插了不少眼线,惊蛰同平洲长公主在一起的事,本就不隐秘,他自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连方才立秋临死前的话,他也听到了一两句。

这不是惊蛰第一次听到别人的诅咒,比这更为凄厉恶毒的不计其数,可他过去从来都不曾有过半分动容,冷漠如那无心无情的杀神。

唯独这一次,他眼中多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霍时药抬步朝他走近了些,眸色微拢,“你往后的路是你自己的,旁人说了不算。”

惊蛰抬眼望他,却是一言不发。

霍时药亦觉得多劝无益,便道:“走吧,先下山。”

惊蛰便抬步,沿着那溪岸,同他一道往下游走。

待到了山脚,他望向一条岔路,那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驾车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渠门过去专司刑罚的立夏。

他依旧是那一套竹色衣衫,嘴角带着笑,文文弱弱像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书生。

见两人从山上下来,立夏跳下车辕走过来,敏锐地闻到一股血腥味,嘴角笑意微敛,“怎么了?”

这话问的是霍时药。

立夏是同霍时药一道来崎南山的,只不过没有一起上山去,只是驾着马车在山脚下等待。

眼下霍时药进山不久就又回来了,还带着明显有些不正常的惊蛰,他自然疑惑。

当着惊蛰的面,霍时药不好回答他的话,便引着两人往马车边走,边走边朝立夏道:“惊蛰受了些伤,你先替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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