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坐起身朝里侧挪了些,又转头抱出一个软枕,放在了自己枕头旁边。
“你要是不愿意,我今晚也不睡了。”
姑娘跪坐在床榻上,明显一副要跟他熬到底的架势,惊蛰吐了一口气,退了鞋子,躺到了外侧的位置。
顾璟浔立刻欢欢喜喜地把床幔放下,然后披着被子把蛰哥哥一块罩住。
温软身子挨到了胸膛上,一双小手扒着他的衣襟,耳边还传来一声低笑,“蛰哥哥,你怎么总是穿着衣服睡觉啊?”
惊蛰及时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乱扒,咬着唇不吭声。
其实在围场营帐的那几天,他也是同顾璟浔睡在一起的,只不过大部分时候是将她裹好了堆到床里侧,自己和衣躺在一边。
顾璟浔倒是没少趁夜往他怀里钻,但他向来浅眠,一点动静便醒了,虽由着她扒过衣服,摸过胸膛,但是其余的,惊蛰没让她乱来过。
他甚至很少跟她在一个被窝里,更没有在衣衫不整的情况下,抱着她入睡过,有时同她吻得失了智,也很快冷静下来,克制着自己不再碰她。
这对于顾璟浔来说,其实也挺煎熬的,锅里翻滚着肉,她却只能喝口烫嘴的汤。
于是再次被压住手腕强行止住动作的时候,顾璟浔怨念了,使出她觉得有史以来最狠的杀招,趴在惊蛰胸口,一脸善解人意道:“蛰哥哥,你是不是不行啊,没关系的,有病咱们可以治,治不好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没有男人可以忍受得了这种话,但是惊蛰只是用一双浅淡的眸子望着她,声音都平静的跟那讲经的和尚一样,“我没什么问题,你听话,快睡觉,莫要……闹了。”
顾璟浔气结,睁着大眼睛瞪着他,半晌,她翻了个身,仰着面一脸郁卒。
这他都能忍?
惊蛰其实不知道顾璟浔有意刺激他,甚至以为她是出言关心,他虽然明白那种事,但他从来没跟姑娘家的相处过,也没有人在他跟前开过腔,故而也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侮辱。
他觉得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却不理解顾璟浔怎么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于是他一边将乱掉的被褥给身旁的姑娘裹好,一边轻声宽慰道:“你不必担心,我没病。”
顾璟浔:“……”
她蹬了被褥,转头看着他,“没病你为什么不来?”
惊蛰同样望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半晌,一脸严肃地又扯过被褥给她盖,哑着嗓子道:“……以后再说。”
顾璟浔彻底败给他了。
闹了一通,她也实在困得不行,心里气呼呼,躺下来不久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屋外夜色静谧,惊蛰睁开眼,望着身侧的姑娘,伸出双臂,隔着被子拥在怀中。
他也是正常男子,日日被她这么撩拨,心里也实在欢喜她,怎么可能没感觉。
可他不能纵着自己。
渠门出身的人,没有人教过他们礼义廉耻,门中杀手除了杀人,旁的恶事也没少做。
把脑袋别在腰带上的亡命徒,自然能快活一日是一日,这是常闾自小灌输给他们的。
可惊蛰却厌极了那里的一切,他从恶心到漠然,从来让自己分毫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