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散了个干净,容越一边练着功,一边也忍不到偷看惊蛰与顾璟浔。
不知是不是相处久了习惯了,他莫名觉得惊蛰似乎也没那么可怕,最近人都好像变得温和不少,不像之前,脸上冰冻三尺,一副随时准备拔刀近者必砍的样子。
容越扭头,看向青年那张冰封雪塑的死人脸,瞬间头摇成了拨浪鼓。
他疯了才会觉得惊蛰温和!
……
中午的太阳暖暖地照得人犯懒,惊蛰背着顾璟浔,避开所有的人,又一次来到自己的住处。
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向她妥协,背上的人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他下意识放慢步调。
府中的林荫道洒扫得干干净净,乌靴踩着光影前行,耳边是姑娘甜腻腻地叙话声。
惊蛰隐隐喟叹一声,控制着自己不去乱想。
不去想他与她的天堑鸿沟,不去想她过去还对谁说过这些甜言蜜语,不去想她何时腻烦了他,再不会这样纠缠他,不去想他那满手的血腥,有一天让她知道,可会叫她恐惧,也不去想他背负的罪恶,会不会将她一起拖入深坑。
他自私的,堕落的,将一切都抛诸脑后,偷来这些许难以启齿的时光,如跗骨的疮疤,溃烂不成型,却剜之不舍。
他享受着她待他的千般好,却不肯再往前迈出一步,不敢问,不敢说,怕那一层窗纸破碎,看到的却是满目疮痍。
如此下作,如斯卑劣。
心头盈溢哀伤,却又顷刻间被她撩拨人的情话冲淡,叫人恼恨,又叫人沉沦。
他勾着她的腿弯,咬着牙冷着脸吓唬她,让她闭嘴,让她别在他背上作乱,姑娘立刻老实下来,没过多久又死性不改地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
“蛰哥哥,我好舍不得你,我今晚能不能不走啊?”
惊蛰果断拒绝,“不能。”
顾璟浔哼哼唧唧,假装妥协,头往他肩膀上一放,故意侧着,嘴唇有意无意磨蹭他的侧颈。
惊蛰浑身僵直,勾着她腿弯的胳膊下意识收紧。
她倒不如直接亲上来,这般钝刀子割肉,最让人受不了。
他连生气都找不到理由。
顾璟浔老实了一会儿,等快要到惊蛰那处小院时,她退而求次道:“蛰哥哥,能不能让我在你这里睡个午觉?”
青年没说话,等推开了院门,他才轻轻“嗯”了一声。
顾璟浔一激动,忍不住搂着人,偏头吧唧在他侧颊亲了一口。
自从那晚亲了嘴儿,蛰哥哥对她的态度,就开始变得古古怪怪时好时坏的,但总体来说,他已经越来越纵容她了。
顾璟浔这些日子让惊蛰给惯得,贼心色胆愈发大,得寸进尺疯狂试探,拉着惊蛰的底线不怕死地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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