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来的一天到晚顶着个上坟脸,长公主看上他什么了?”
“脸啊……”
那些人说了什么,顾璟浔听不见,但惊蛰却听得一清二楚,下意识握紧拳头。
顾璟浔却还搭着他的手臂,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低道:“你不愿离开侯府,我只好自己过来找你了,教我武功怎么样,师父?”
那声“师父”尾音带了钩子,爬山虎触角一样攀到心墙,惊蛰险些没站住脚,心扑通扑通差点没从胸膛蹦出来,便是第一次听她喊“蛰哥哥”,他都没有过这样头皮发麻的感觉。
他们这样的角度,在外面的人看来,就好像顾璟浔亲上了惊蛰一样。
演武场内顿时一片哗然,清晰可听见此起彼伏地吸气声。
侍卫们只听说这位长公主殿下四处留情花名在外,但光天化日之下这般孟浪,还真叫人开了眼。
门口的霜降呆得跟个木头人似的,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忙去将院中的侍卫驱散。
容越撇着嘴,有霜降在旁,也不敢太嚣张,自顾自低嗤道:“不知羞耻。”
他话音落,那榕树下同顾璟浔站在一块的青年忽然看过来,眸色沁凉,夹冰带刺,直瞧得人脊背生寒。
容越一僵,见那青年弯腰拾起地上的树枝,忙跑到一边,规规整整扎起马步,眼神都不敢乱飘了。
霜降走到顾璟浔身旁两步远处,舌头都有些打结,“殿,殿下?”
顾璟浔这才收敛了那一脸花痴的表情,轻轻扬眉,“怎么?”
霜降一噎,朝惊蛰看了好几眼,原本是观察他的表情,可擅勘如他,竟然都没能瞧出来惊蛰现在是什么态度。
因为,青年好像在发呆。
霜降:“……”
这个时候正主不说话,叫他可怎么好。
眼瞧长公主还在等他回话,霜降只好代惊蛰婉拒道:“荆祈粗人一个,恐怕教不好殿下,殿下若是想习武,属下派人……”
他话还没说完,顾璟浔便摆摆手,直直地看向惊蛰,“可是我就想让他教。”
她仰着脸,带着笑,抓住惊蛰手里树枝的另一端,轻轻扯了两下,“你愿不愿意教我啊?”
惊蛰拾起不久的树枝,险些再次从手中脱落,他薄唇轻启,“我不……”
手背轻痒,是顾璟浔顺着那枝杈,轻轻翘起食指挠了一下。
“……好。”话到嘴边临时拐了个弯,惊蛰吐出这个字时,嗓子都带着哑。
一旁的霜降猛地抬头,满脸不可思议。
这长公主殿下该不是什么妖精吧,不然那一向冷心冷情的青年,此刻怎么跟被摄了魂似的。
惊蛰明明不是那等会为美色所迷的性子,渠门这些年,霜降就从来没听说过一点他的韵事。
霜降怎么也想不明白,惊蛰为何会答应顾璟浔这种莫名其妙的请求,照往常,他不该是摆着一张臭脸直接把人扔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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