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慌忙后仰,躲开险些再次碰到嘴唇的糖人,盯着姑娘沾了糖光格外水润的唇,有些羞恼咬牙,“你……”
他说得那些话,便闭口缄默,甩开顾璟浔,转身大步离开。
眼见青年走远,顾璟浔看了一眼手里的糖人,想起蛰哥哥那龟毛爱洁的毛病,拔腿便追上去。
街道上有人赶驴车经过,顾璟浔险被撞到,她朝旁边的空隙躲避,等车过之后,再朝街上看时,已经不见惊蛰的身影。
顾璟浔赶忙朝惊蛰离开的方向追去,兜了一圈没见着人,心下不由发慌,便加快了脚步。
长街已至尽头,连人影都见着,顾璟浔只得抱着画轴举着半块糖人开始喊。
“惊蛰!”
“蛰哥哥!”
她一路走一路唤,过了桥也没瞧见人。
这处离街道已经有一段距离,顾璟浔走累了,正想回去再找找,身后忽然有人唤了一声,“姑娘。”
她吓了一跳,扭头就见一个三十上下穿着短打的人站在灯笼下。
那人目光和善,笑眯眯望着她,“姑娘在找荆哲吗?方才我见着他了,他也在找你,就在那边。”
他指了一个方向,道:“离这儿不远,我带姑娘过去吧,想必那位公子找您也找急了。”
顾璟浔看着他没说话,半晌,她微微一笑,“有劳公子了。”
那人咧嘴,率先走到前面,“姑娘请。”
顾璟浔见他往那河岸的反方向走,便隔了一段距离,不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后。
对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见人始终跟着,便扭头继续往前。
灯火渐次熹微,两人绕过一条街后,走入一道昏暗的深巷。
顾璟浔抱着画卷,站在巷口伫立。
那人再次扭头看过来,昏暗光线下,姑娘一身红衣,脸白的有几分不正常,眼神冰凉。
有风吹起她的长发,幽暗冷白辉映,如同索命艳|鬼。
那人没来由打了个寒噤,再去看时,也不过是一个纤纤弱质女子。
他便又笑着唤了一声,“姑娘怎么不走了?”
灯下的人不言不语,目光攫过来,只望着黑洞洞的深巷,似专注,又似空洞。
那人正要再提醒,巷口的人忽然抬脚缓慢走来,步履无声,裙裾浮动,而后立在五步远处,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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