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身竹色衣衫的青年人提着药箱入内,快步走到床榻边,正要行礼,顾璟浔率先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那青年人眉眼姝丽,肤色格外白皙,看向顾璟浔时,偏淡的唇微嗡,而后低头,缓步上前。
姚嬷嬷给他让出一个位置,“有劳陆先生。”
陆双离颔首回礼,坐到榻边的凳子上,打开药箱取出脉枕。
顾璟浔将手搭在脉枕上,宫婢上前在她腕间放上素帕,陆双离搭上去,半天,他收了手,将脉枕装回药箱中,“殿下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昏迷时间太长,脾胃虚弱,不宜进食辛辣腥腻之物,往后几日,行走坐卧可能会有不适,将养将养便好。”
他的声音嘶哑沙涩,如同砾石相擦,略有些不正常。
姚嬷嬷帮着他扣好药箱,道:“烦请先生写个方子,老奴好派人下去煎药。”
陆双离下意识看向顾璟浔,对方无声冲他眨眼,表情苦哈哈的。
他笑了一下,“殿下只是虚弱,并非染疾,今后注意着膳食起居,养上一段日子便可痊愈,进不进药并没有太大妨碍。”
见姚嬷嬷明显还有些担心,他叹了一口气,道:“这样,我回去做些药膳,晚些送来给殿下进补。”
姚嬷嬷这才稍放了点心,亲自将陆双离送出去,到了门口,恰好顾璟浔的哥嫂也一块赶来了。
院中,衣袍尚乱的世子大步走来,无视院中下人的跪拜,面色焦急风风火火,直到路过陆双离,才顿了一下,冲他轻轻颔首,接着又快步走入殿内。
珠帘被挑起,顾璟连看向榻上安然无恙的人,悬着的心终于落定。
他大步上前,到了榻边,微微弯下腰:“璟浔,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顾璟浔摇头,“大哥,你先坐。”
她看像一旁跟过来来黄衫女子,目中带笑,声音轻快:“嫂子也坐。”
两人依次落座,黄衫女子握着顾璟浔的手,眼中带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顾璟浔的嫂子姓容名书年,是容长樽唯一的女儿,不同于其父的威武肃正,容书年个性柔软娴静,知书达理,一点不像是出身将门,反倒像是个书香世家的才女。而顾璟连也是守礼爱书之人,两人成婚后,倒是志趣相投琴瑟和鸣。
顾璟浔与容书年寒暄片刻,顾璟连这边才问道:“璟浔,我听下人说,今夜有贼人闯入你房中,那人可有对你不利?”
顾璟浔愣了一下,低头轻轻掀唇,“不是什么贼人。”
“那……是你的情郎?”顾璟连僵着脸,表情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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