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少女立即松开手,走到顾璟浔身后,安安静静立着。
顾璟浔后退一步,吩咐道:“将他送到二层的厢房去,等郎中来了再说。”
众人不敢多言,手忙脚乱地将人扶起来,连托带抱弄去了二层。
顾璟浔走到甲板上,呼了一口外面清新的凉气,抬眼见宗闵还立在船头,便走过去,离他一步之遥,“你怎么还没回去?”
宗闵闻声回头,不着痕迹退开半步,面上恭恭敬敬问:“殿下不回去吗?”
顾璟浔一眼便看出了他的疏离,即便对自己这个救他出苦海的恩人,也一样的冷漠排斥。
她轻轻掀唇,没表现出什么,向身边的玄衣女子道:“姜姜,你送宗公子回府。”
玄衣女子轻声应下,到宗闵身侧,请他下了画舫,由边上的小舟渡到岸上。
顾璟浔转身,还没等抬步,便听见甲板上一阵动静。
她回头,恰好看见船头刚上来的几人。
为首的一身月白色衣衫,同宗闵的忧郁清冷不同,多了几分翩然矜贵,他面容俊美,生得一副任谁见了都移不开视线的好样貌。
顾璟浔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那双眼像是狭长的凤眸,又像是潋滟的桃花眼,格外的漂亮,让人见之难忘。
等人到跟前,她心里莫名多出一股子烦躁,“你来这儿做什么?”
那人也不恼她这样带刺的口气,堪称温柔道:“彻方才路遇往杜府送信的人,说杜公子伤着了,记着殿下今日也来赴宴,彻不放心,便过来看看,殿下可安好?”
白衣的公子,正是方才宴中众人提及的,差点让顾璟浔浪子回头的,定安侯家的世子裴彻裴世子。
顾璟浔微掀眼皮看他一眼,心底生出些古怪,让她觉得有些好笑。
从前裴彻总一副孤高疏离的样子,比宗闵有过之无不及,与她相处时,话少得可怜,活像朵高岭之花,不可攀折。
数日不见,他倒是自己凑上来嘘寒问暖了。
顾璟浔上下打量着他,心想着也不过如此,嗤笑:“大半夜的你穿一身白衣做什么?”
裴彻哽了一下,一时没跟上她的思路,下意识打量自己,“有何不妥?”
“吊丧一样。”
裴彻:“……”
往常她明明最喜他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现在脸居然变得这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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