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萧绛的命令不假。
眼下尚不知晓萧绛的目的,若强行带走苏兰桡,只怕会给萧绛添麻烦。既然是萧绛要提审,楚卿也没必要阻拦,大不了等苏兰桡到了海州府衙再把她单独带出来也不迟。
楚卿遂道:“既然如此,人你们带走。不过本官要和你们一路回府,应该没问题吧?”
衙役和一旁的官兵交换了一下眼色,似乎有些为难。
苏兰桡低声道:“阿楚,此事蹊跷,你不妨先回去找祁王问问情况。”
楚卿不答,仍紧紧盯着衙役。
苏兰桡无奈轻叹,她知道楚卿是不放心将她自己留下,楚卿认准的事情,谁也劝不动,她只好不再出声,等着衙役回应。
沉默片刻,衙役笑了笑,笑中带着寒意:“行,大人是祁王部下,自然说一不二,您要一起,那便一起吧!不过卑职还要去牢中清点人数,大人可也一起?”
楚卿轻笑:“请吧!”
返回牢房的路上,楚卿的视线始终落在身前衙役的衣摆上。
长衣下摆有干涸的水迹,提灯的黄光照过去,水印上泛起星星点点的白光——这是被盐水浸泡过的衣物才会出现的情况。
方才此人骑马从楚卿身侧路过时,楚卿便觉得奇怪。此人足底粘着许多红褐色的泥土,方才一时没想起来,眼下注意到衣摆上的盐渍,楚卿才恍然记起——此种红泥是一种特殊的矿土,放眼大靖疆域,只有滨州一带有产。
倒是巧了,萧绛方在滨州遇刺,海州的衙役也从滨州回来了,真有这么凑巧的事吗?
守牢官兵推开牢门,走在最前面的衙役却没入内,反而朝身后的楚卿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卿皱了皱眉,在门前顿住脚步:“不是要去牢中点人吗?”
衙役不答,搪塞道:“您先请。”
楚卿正准备迈步,忽而问道一股刺鼻的气味。
气味转瞬即逝,若非楚卿嗅觉极佳,只怕分辨不出问题。
从牢房深处传来的气味是一种火油味,之所以闻不真切,许是因为泼洒火油的位置距离牢门口太远。而关押流民的牢房正好在牢房最里面。
楚卿在牢门前驻足,身后不远处的卫兵有些着急,低低问衙役:“大人,他可是祁王府的人,一起烧死了,不会被祁王追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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