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炳狠狠瞪着她:“本官凭什么信你?”
楚卿轻笑:“是金敕暗探把你从刑部大牢救出来的吧?”
赵炳神色一僵。
楚卿勾了勾唇角:“半月前,你察觉监察司正在彻查吏部,担心自己贪腐一事败露,不惜与虎谋皮,暗中勾结金敕暗探。你为金敕暗探盗取工部火药,作为报酬,金敕暗探承诺会帮你盯紧监察司,一旦贪腐一事查到你的头上,他们会帮你杀人灭口。”
赵炳脸色愈发难看,已然泛起阵阵青白。
看来她猜得不错。
楚卿停顿一瞬,给赵炳片刻考虑的时间,见他目光不再狠戾,才继续陈述:”可惜金敕人摆了你一道,不仅没帮你销毁贪腐的证据,反倒用你贪腐一事进一步威胁,逼你帮他们把炸药送进月坛。”
赵炳下意识攥拳,结满血痂的伤口下渗出鲜红的血。
楚卿不疾不徐道:“吏部贪腐一事败露,你被捕入狱。金敕人以你家人的性命相威胁,要你三缄其口,不得败露炸药一事。你答应了,他们就再次许诺,说可以救你出城。“
挑拨离间,拉人反水,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大目标的苦衷。
这个方法,楚卿屡试不爽。
赵炳差不多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楚卿俯下身:”赵大人,你现在已经逃出来了,金敕的人来接你了吗?”
赵炳紧紧咬住牙齿,只觉得恨意在胸口翻涌,如同亿万只蚂蚁在胸膛啃咬,灼热刺痛,仿佛要将他撕裂开。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一双眼眸沉静如水,看不见丝毫波澜。可被她默默注视着,却如同身临火海,只觉得一身伪装被烧得一干二净,瞒不住任何心思。
赵炳思量间,楚卿已经起身。
月色洒满衣裙,楚卿背对着赵炳,负手回眸:“赵大人,你是大靖的叛徒、金敕的弃子。我根本不需要你信我。
“你只能听我的。
“因为,你没得选。”
话音淡漠从容,却如同藏锋的利刃直击胸膛。
赵炳僵住片刻,放弃了挣扎:“我听你的,但你必须送我出城。”
楚卿转身,目光如刀:“赵大人,我说了,你没得选。”
言外之意是,即使她什么都不做,赵炳依旧要听她的。
见赵炳许是不懂,楚卿从怀中取出一枚金玉耳环,搭在指尖晃了晃:“赵大人,认识这个吗?”
赵炳登时慌了神:“你把云娘怎么了?”
云娘是他的外室,早在事发前一晚,他就已将小儿子和外室连夜送出了晟都城。
人明明是他亲自送出去的,怎么可能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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