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她把碗盘洗净归于原处,把灶台还原成啥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又施施然进了屋子,翻箱倒柜找出针线来,开始纳鞋底子,预备给自己做一双新鞋。
今天凌晨她在码头大楼休息那会儿,美女助理把她坏了的鞋子临时缝了一下。她才穿了几个小时,大脚趾头又有要钻出来的嫌疑。
得想办法挣点钱,沐云河一边做针线,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如果有了钱,她就去店里买式样好看的鞋子,用不着做这布鞋了。
重活一回,早早树立起意识:钱是个好东西啊!
沐云河正纳鞋底纳得起劲,忽然间弟弟的嚎哭声停了。
沐云河奇怪地抬起头,却看见有个人在敲窗户。
床畔小窗朝东开,此时正是初阳高照之际。
那人影逆了光,一时看不清谁谁。
沐云河忙摘下耳中棉花,眯眼盯着窗口站起:“谁?”
一个小姑娘尖脆脆的声音响了起来:“现在都七点了,你不上学吗?”
上学?
重生过来后还不到半天,沐云河把自己现在是个学龄儿童的事忘了干净。
说起来,这会儿她应该是被家里安排辍学了?
这谁啊,哪个同学么?
沐云河走到床边,拨开弟弟,凑近小窗,骤然和逆光中的翟姿打了个照面!
翟姿穿一身粉红色的蕾丝泡泡袖蓬蓬裙,红色的尖头搭环小凉鞋。齐耳短发上带着一个天蓝色的头箍,头箍上一朵黄色小花。
如果以二十一世纪的眼光来回头看,这身打扮实在太过乡村古早风。可这丝毫不妨碍翟姿觉得自己是小公主。
她露出三分惊讶三分同情四分轻蔑的神情,夸张道:“啊,我忘了你不上学了,你要带弟弟!对了,你昨天怎么去我外公外婆那了?”
或许是看到了沐家小弟脸上的眼泪鼻涕,嫌恶的眼神在翟姿眼中一闪。
她错开眼神,重新看到沐云河脸上,露出了笑容来:“沐云河,既然你上不了学,我就助人为乐,放课后我告诉你吧!听说今天要学的内容特别难。”
沐云河头疼。
这冷不丁的照面,让她的头不受控制地疼了起来。
和见到相天逸时的恐惧比起来,她重生再见到翟姿的感情,是愤怒。
既愤怒于翟姿为人的不磊落,也愤怒于自己以前的傻。
过去的她,为什么看不出来翟姿这明显的不怀好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