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燕兰庭怎么也预料不到,就在方才,他差点又一次看着她死去。
虽然最后岑鲸性命无虞,但燕兰庭那名为克制的枷锁还是出现了裂痕,让他忍不住来找岑鲸,想再亲眼看看她,亲口同她说几句话,好确定她还在。
燕兰庭思绪复杂,表面却始终是那副高冷清淡的模样,叫岑鲸看不出丝毫端倪。
他将自己的手从岑鲸脖子上收回,说:“今日之后,必然会有人怀疑我来书院的原因同你有关。”
岑鲸笑笑:“你现在辞去书院先生一职,说不定还来得及。”
燕兰庭摇头:“来不及,我现在要是走了,恐怕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拿捏你。”
岑鲸想了想:“也是。”
“岑家也一定会把主意打到你头上。”燕兰庭说:“这些年岑家但凡出个样貌像你的旁支,无论男女他们都会带来京城,送到我和长公主殿下面前,再不然就是送到岑奕那。”
岑鲸:“……他们还真是,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
燕兰庭:“我尽量替你拦着,若没注意漏了谁跑到你跟前,你只管下手,无论是弄死还是弄残,我都能替你摆平。”
岑鲸哑然,看着燕兰庭的眼里充满了诧异。
也是直到此刻岑鲸才发现——燕兰庭似乎变了许多。
曾经的他,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人都是会变的,她都变了,燕兰庭自然也会变。
于是岑鲸没问燕兰庭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而是对他说:“谢谢。”
燕兰庭没有等来岑鲸的追问,眸底微微一暗。
这时外头的白秋姝突然跟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楼上有人靠近楼梯。
岑鲸也隐约听到了脚步声,便向燕兰庭道了声别,转身朝外头的白秋姝走去。
燕兰庭看着岑鲸离开,直到岑鲸的背影彻底消失,他才收回视线,从袖中拿出一支半指长的竹笛。
这支竹笛能发出类似鸟儿鸣叫的声响,是禁军暗中联络自己人用的道具,名叫雀笛。
方才他就是用这支雀笛,把岑鲸从医舍里叫了出来。
“你在这儿做什么?”萧卿颜从楼梯上走下,身后跟着她的驸马。
燕兰庭:“突然想起周通说过,吞舟知道怎么听雀笛暗号。”
周通,不知道当了多少年的禁军副统领,至今还是禁军里的二把手,早年曾与岑吞舟有过来往。
五年前上元节,皇帝调了禁军两个都的人马围杀岑吞舟,故意略过了他。
萧卿颜想都没想:“不可能。”
他们复盘过那晚发生的事情,确定当时埋伏岑吞舟的禁军就是用雀笛进行远程联络。
岑吞舟要是能听懂雀笛暗号,怎么可能傻乎乎地踏进包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