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惊诧归惊诧,也没有谁敢在这个时候挑战王府主子们的底线。
王府里一片静肃,连廊檐下挂着的鹦鹉仿佛都吓破了胆子似的,不敢叫了。
同样不敢叫的,还有那四个被丢在王府刑房的侍卫。
舒兰与已经回房歇着去了,经了这一天的闹腾,她的头都跳着痛,说是不想了,喝一碗安神药小憩一会儿去,可哪里就能睡得着?只心中将今日皇后皇帝的表现来回掂量,慢慢也琢磨出了些味儿来。
已知自己跟皇后走得近,大约碍了皇帝的眼,所以他要对自己采取行动——事实上那来人肯定是皇帝派的,否则今日挑破事情全貌前,皇帝因何要秘密处死他们?不就是担心叶清瞻听他们供认出了自己,“兄弟”二人反目,今后这堂弟就不好用了么?
但……在她说到那人不顾她藏匿在马车下头,要砸毁燃烧的马车,甚至要用长矛刺死她时,皇帝的态度就变了。
或许皇帝只是要绑架她去做什么事,但不想要她的命。那个人……那个人下的命令,是违逆了皇帝的心意的,所以他成了弃子,而皇帝也索性拉开窗子说亮话,和叶清瞻那一场戏演得虽尴尬,可这事儿就挑过去了。
叶清瞻也没法再跟皇帝计较你派人害我媳妇了,皇帝也不能再对毅亲王府的众人做什么了。
而那个“弃子”,是听了谁的话呢?
舒兰与猛然从小榻上坐起来,惊得身边的侍女闲云慌忙上前:“王妃要起身么?不歇了?”
“殿下在审凶徒?”舒兰与趿上鞋子,“我去瞧瞧。”
“殿下说过了,得拦着您不让去,”她身边的侍女,是得过叶清瞻亲自嘱咐的,因道,“怹说,那审凶犯的时候,把好好一个活人打得像个装着血肉的破布袋子似的,您去瞧……只怕不太体面。”
舒兰与犹豫了一下,坐回了榻上:“我不去也成,你去送个信,请殿下出来了便来我这里,就说……就说我心慌,想他来陪我。”
闲云脸上一红。王妃点名道姓要亲王过来见她那是不太像话,可若是娇妻害怕,等郎君来柔声软语温存抚慰,就不是像不像话的事儿了。
说不准今晚又要候着一夜,等房里头要水。
不过……王妃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身边还少了个人,或许殿下也会怜惜些,不折腾她了?
闲云领了王妃的腰牌去送了信。
她不敢进刑室,只在外头嘱咐了殿下的内侍便回了,可就说那么几句话的功夫,便听得里头惨叫哭喊声不绝,她惊得双腿发软,早将先前的念头丢到云霄外,只顾快快地逃了回来,跟王妃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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