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大概未必想叫皇帝生起如此的怀疑。
毕竟不是谁都跟他一样,会时不时智商下线的。
叶清瞻道:“少年时可真好,瞧着他们两个,连我都怀念十几岁的时光。说来,这些年我哪怕只是瞧着鹿鸣那小子,都忍不住想,我若是在他那个岁数,不必身负家族重任,一定活得比他自在。”
永宁侯闻听这话题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当真不想叫人怀疑他儿子跟公主有什么。
再者鹿鸣也是他府上出去的,别的不说,总有那么三两丝香火情在。
“鹿公子可好?”
“他再好不过了,今后正是有前途呢。”
他没说鹿鸣能有什么前途,但永宁侯这样的老狐狸也不会问——鹿鸣有这样的哥哥,还能担心没前途?毅亲王手下的活儿,但凡拿出一个来,将功劳冠在鹿鸣头上,都够他领个朝廷的荣誉头衔,混个官身的。
“他是个有造化的。”
“但凡是肯做事,有本事的年轻人,都是有造化的。”叶清瞻微微眯眼,望着已经去到方才卖异国首饰的帐篷前的几个人,口中却道,“府上也不缺有造化的人呵。”
“哦?”永宁侯微懵,他口中“有造化的”是谁?杨英韶?不,侯门子弟走到杨英韶这一步乃是顺理成章,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好运。
那侯府里还有什么人,堪当毅亲王说一句“有造化”?
“是,府上有个管事娘子很不错。”叶清瞻微微颔首,目光与永宁侯相触,试探着对方的眼神,“我那里很缺这样的人才,不知道您可否割爱,将她送出府门,给她个机会出来做事?”
永宁侯这回是真的懵了。他常年在外,便是回到京城,也不会在意侯府的下人们都是什么人的。
管家娘子也好,烧火丫头也罢,他都不太熟悉。
“谁啊?”他问。
“苏流光。”
“苏流光?”这个名字完全在永宁侯的记忆之外,他的眼神很好地阐释了“迷茫”的内涵。
叶清瞻恍然明白过来,永宁侯不知道府中哪位管事娘子叫苏流光,而他不知道苏流光在府中叫什么。
“这是她的本名,至于她在府上的名儿,我尚不知。”
“怎会只知晓她的本名的?”永宁侯道。
“这还不是鹿鸣那小子,天天夸苏姑娘长苏姑娘短,若是他能多说几遍那姑娘在府上的称谓,我也定能记住了。”
永宁侯“哦”了一声,道:“不过是个管事罢了,您想要,尽管带走。但她究竟是谁,却要等阿韶回来才好问到。”
杨英韶是很了解京城侯府的人事设置的,而鹿鸣从来到走,几乎都是他在安排,若是鹿鸣有机会和侯府的某位管事娘子相熟,杨英韶应当能想到她是谁。
只是这一等就等了好一会儿,待那三人领着几个侍从回来,已然过了小半个时辰。
峄城公主得意洋洋抱着一只木匣子,很心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