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英韶也跟着帮腔:“臣在东宫数年,多劳太子殿下护持,不知能不能去探视殿下?公公可也能行个方便,告禀一声?”
谢德音迟疑了一霎,他算得上太子的心腹人,凭借多年历练出的直觉,总觉得这事不那么简单,并且,面前的公主大约是知道点儿什么。
否则她怎会如此失态?但她失态时的样子,却似是对太子生病一事感到震惊和抗拒……一时难说是敌是友。
他很和气地笑了笑:“这奴婢说的可不算。奴婢现下回去禀报太子殿下,他若是许了,奴婢来请公主殿下与世子过去可好?”
当然没有不答应他的道理,总不好说不管病人的意愿就强行探望——更何况,杨英韶与峄城公主都知道,太子这“病”大约不简单。
谢太监走后,二人相视一眼,彼此心中都揣着事儿。
杨英韶率先开口:“若真是中毒,殿下……打算怎样?”
“当然是治……”她的话音戛然而止,小心翼翼看着他,等一个可能很不乐观的答案,“……治不好吗……”
“这……臣也不知道。但殿下需要一个因由,引太医们想到、查到此症乃是中毒,而非患病。”
公主张了张口,她差点儿就问了为什么——但其实无需多言,她跟杨英韶这两个于医道一窍不通的人,若是上来便指证太子是被人投了毒,皇后便必须细查他们从何得出结论,即便是不动他们二人,身边婢仆宫人必也牵连甚多。
要尽快救哥哥,还是要保周围众人的性命?这是她打从出生以来遇到的最大问题。
杨英韶见此便是一叹:“过会儿见了殿下,好生看看他周围有什么异常……然后……随机应变吧。”
小姑娘一时没有更好的主意,乖巧地点了头。
不多时,谢太监带着两个小黄门一道前来,延请二人去探望太子。在路上简单提了几句太子的情形,想来这便是东宫允许向部分“外界”公开的信息了。
舒兰与终于听到了关于这种她亲手设定的毒药的具体信息——虽然谢太监并未承认他是中了毒,但这情形她哪儿还能听不出来?
太子昨夜就寝时便觉左足下略有不适,着宫人按压后痛楚略有减轻,可今日起床着衣时,宫人却发现他脚底的皮肤烂了一片。
若非他隐约记得皮肤溃破之处与昨夜刺痛之处一致,此事几乎找不出一点证据来。太医倒是一大早便赶到了,然而便是太医也不明白这情由,只能给敷了药膏了事。
谢太监道:“伤处倒是不大,然而偏在足掌处,太医嘱咐不能受压,殿下这几日不能站立,陛下那边不敢瞒着,属官那边也不好应付,如今奴婢们正没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