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晓云的钱用到这个学期末就基本见底了。马上新学期要来了,这个时代上大学不用交学费的,只会收一点点学杂费,但是艺术是挺花钱的一个专业。秋云的同学在21世纪曾经在朋友圈哭嚎:自从学了画画,我妈以为我在吸毒!这当然有些夸张,邱晓云的年级还是大一,基本还用铅笔,色彩只涉及一门水彩,但平日里总有花销,不可能一点钱都不花。
无奈之下,秋云揣着兜里仅存的1元2角5分,走了一个半小时,走到凤凰街89号,上一次是害怕屋里有人,这次是希望屋里有人,可院子里静悄悄,没有人回来的痕迹。她翻遍了邱晓云的所有东西,死活没有找到钥匙,想去找个开锁匠,没想到这过年连开锁匠也找不到。她忧心忡忡地回到学校,发现另外一个同学,就是太穷留宿的那位,报了好大一包的竹篾、纸、胶水回来。
“你这个是……?”秋云好奇。
“初一到初八我打工的餐厅都关门,我做以一些墓纸去卖。”
秋云瞧见她利索地把纸打开,分成好几种,煞有介事,三两下就做了一个波纹状的墓纸出来。她看了一会儿,说:“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邱晓云,87级油画班。”
“哦,你好,邱晓云同学,我叫刘丹,85级国画班。”她腾出一只手来,和她握手。
“你好你好。”秋云上前一步和她握手,“这好弄吗?”
“好弄地很。”刘丹一边说一边手不停。她很熟练的折纸、折篾、糊纸,十个手指头像花蝴蝶一样上下翻飞,很快地上就累起了一小叠,“喏,这样一折,一弯,翻过来,糊上,等它干了就好。”
见秋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笑了:“怎么,感兴趣?”
“你的手指好巧,”秋云由衷地说,“跟弹钢琴一样。这个好卖吗?”
“还行吧,香烛、纸钱我都是找农民买,这个挣不了不少钱。也就这墓纸,他们做的没我精巧,好卖一点。我卖了两年,初一到初三都还不错,初四去一天,生意不好,初五就不去了,因为上坟的人也少了。”
“能卖多少钱?”
“简单一点的三毛一个,复杂的四毛一个,春节卖一两百个是没问题的。但我去年就发现有人和我卖一样的。毕竟这个做工很简单,研究一下就会,今年不一定能卖那么多了。”
秋云心里一动,这样的算下来至少有30-50块,在这个年代相当于一个人一个月的工资了。她有些兴奋,盯着刘丹上下翻飞的手,说:“我有个不错的想法,要不咱俩合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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