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啊,不信你试试?”程大川起身走到办公室的座机前,拿起电话,“这能打吧?”
“这公家电话……”
程大川压根就没管他,听见电话有声,直接播了一串数字,然后遥指梁禾用手指点他:“迂腐。”
播完电话一分钟,程大川腰间那个黑乎乎的塑料壳发出响亮的“B—B—”声,还伴着轻微的机械振动。程大川装模作样地取下来,在梁禾面前晃了晃,绿色的小屏幕上是一串数字:“你们办公室的电话一点也不好记。香港那边都流行6啊8啊什么的,你们还两个4。”
“你这资本主义的作风哪里来的,”梁禾睨他一眼,“才去多久。”
“瞧瞧,眼红了是不。”程大川“嘿嘿”一笑,“别生气啊,哥们从小到大,什么时候有好的忘了你了?諾,这个,你的,拿着。”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包装。
“干嘛,糖衣炮弹收买我?”
“够分量吗?”
梁禾笑笑,一言不发地打开,也不推辞。多少年的朋友,并不多言:“谢了。”
“我的新年礼物呢?”
“那儿……”梁禾指了下柜子一角,“早给你画好了。这次又送谁?”
“这你别管了,要不,你和我一起去香港看看?”程大川笑嘻嘻地自己过去翻,又回过头,笑得一脸欠揍,“别老说我,你呢?”
“管好你自己。”
“还没有?”程大川问,“那我妹妹还有戏?”
梁禾扶额:“找你的画。”
“跟你开玩笑呢,我妹去了香港,见多了优秀的男人,早就对你也没那么痴迷了。倒是那谁,我听说你俩关系一直挺好?”
“别人不知就算了。你怎么也瞎说?我和你什么关系,就和她什么关系。”
“你才瞎说,”程大川眼一瞪,“咱俩关系这么铁,从小穿一条裤子,她和你穿过一条裤子吗?除非……”
“你找到没,找个画这么墨迹。”
“找……”程大川忽然停下,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幅画,眼里是发现宝物的兴奋,“老梁,这是什么?”
这一张A2画幅的油画,并不大,上面不是具象的形态描绘,而是抽象的景和人——黑色的夜里,一扇明亮的窗,一轮明亮的圆月,月下、窗内,一张破碎又模糊的脸,脸上有晶亮发光的东西,好像少女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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