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禾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二、二十二。”
“身份证呢?你身份证给我看!”
梁禾一时懵住,一秒后居然老老实实回答:“身份证还没有,户口本行吗?”
秋云愣了下,退后一步,忽然看着他放声大笑起来。
2018年的梁老师,成熟稳重,有气质有气场,再大的场合、再多的聚焦,依旧镇定自若。但是倒退回31年,在1987年,22岁的梁禾,比她现实中还小两岁的梁老师,有些害羞还不那么老练的梁老师,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岁月啊,对有的人是猪饲料,对有的人就是把雕刻刀啊。
“邱同学,”梁禾被笑得不自在,板起脸,“你笑什么?”
“啊,不好意思,”秋云忙收了笑,“没什么没什么。”
她想上前拍拍他的肩,安慰一下小梁。可梁禾早一步退后,坐到椅子上,一脸不悦:“坐下说。”
“嗯嗯。”秋云偷窥他,憋住笑。
“你这两天身体怎么样?”梁禾坐在她对面,双手放膝,正襟危坐。
“还行吧。慢慢在恢复。”秋云随口敷衍道,眼睛开始打量他。22岁的梁禾,简短的寸头,高挺的鼻梁,星眉剑目,年轻阳光。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梁禾。
“头还痛吗?”
“不痛了。”秋云继续打量他,梁禾穿着80年代特有的中山装,深蓝色、立领,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顶上,顶着他因说话而变动的喉结。
秋云莫名想到一个词:“禁欲的性感”。
她忍不住吞了一下唾沫。
“那天你看到是谁踢球了吗?”
“啊?……哦,没有。”秋云心不在焉。其实也不重要。
“对不起……”梁禾忽然往前坐了一点,面容庄重,“是我。”
“……啊?”
“是我踢的那一脚,我不是故意对着人踢的,”梁禾神色凝重,态度异常诚恳,“我也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我希望你能尽快好起来。当然,”他深吸一口气 ,看着秋云的眼睛说道:“你的伤势,我也会负责到底的。”
听到最后一句,秋云又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但是看到梁禾的眼睛,她又忘了笑了。
她想起那天在动车上看到的他的眼睛,还有当时以及现在,脑海里都响起的那句话:
“人的眼睛是在太阳下是透明的琥珀色,非常漂亮。”
“邱同学,我住5舍301房间,目前是在校研究生,我的导师是陈静韬,需要找我的,请尽管开口。”见秋云不说话,梁禾又补充了一句。
整整一天,司马秋云都有些不在状态。
宿舍的同学都以为是她身体没有回复,脑子还有些混沌。只有秋云自己知道,她是被梁禾的出现给震惊了。不,除了震惊,还有意外、吃惊、没想到,还有……一丝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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