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梁禾已经发言完毕,回到了嘉宾席上。秋云收到一条短信,陈丽萍写道:“我净身出户 ,桌上留了一封信,请你转交给他。”
秋云看完短信便匆忙走到会议厅的走廊外,直接打给陈丽萍,但是对方一下按掉了。
她再打,被按掉。
再打,被按掉。
再打,关机了。
她看着手里的手机,想到还在狱里的司马峰,心里又气又急,又万般无助茫然。
转交给他?
秋云如何转交给他?
想到父亲,秋云忽然很想哭。
“你没事吧?”
秋云回头,梁禾不知怎么出现在她身后。
“梁老师,”秋云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您出来了?”
“嗯,发言完毕,出来找卫生间,”梁禾瞧着她的脸色,“发生什么事了吗?”
“哦,没事,”秋云又挤了挤笑,做了个请的姿势,“梁老师,卫生间在这边,您跟我来。”
博物馆的卫生间在走廊的端头。司马秋云领着梁禾走在空荡荡的走廊,深秋的朝阳洒进来,窗外是逐渐变黄的银杏树,只要秋云抬起头看 ,就会发现这个长长走廊的窗外简直如同一幅水彩画。但她毫无察觉,一直低着头,彷佛周遭的世界都与她无关。
梁禾沉默地看着前面这个小姑娘,埋头直走,一言不发,呆板的灰色制服和脸上的愁云,一起写出她这个年纪的不应该。她应该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了,梁禾想。她的高跟鞋在走廊的瓷砖上发出“登登登”的声音,透露出她心里的焦躁和不安。
“司马秋云。”梁禾叫她,“秋云。”
等秋云回身,发现自己的袖子正被梁禾拽住。
“这是男厕所,”梁禾说,“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秋云抬眼一看,果然前面“男厕所”三个大红字赫然在目。
而梁禾,正笑瞧着她。
看到梁禾的脸,以及照在他脸上的阳光,司马秋云才意识到今天是个特别好的晴天。
她脸色一红,赶紧退了出来,“不好意思。”
梁禾刚刚走了进去,一阵急急的高跟鞋声就传来。
“秋云,你在这里?”吴柳跑过来。
“吴柳?”
“你在这里干嘛?”
“我在走廊外碰到梁老师,给他指了厕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