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璃眼见着那手不松,便自行将指尖往后抽离,轻而易举地便和上官逸的手拉开了距离,她道:“殿下,注意分寸。”
上官逸却不太在意初璃的态度,那空了的指尖不着痕迹地收回至身侧负着,“看来,是不曾来过。不过,现下这种时候,你不该唤我殿下,唤我的名字吧。”
初璃正了正神色,只道:“皇家之姓,我如何能直呼名讳,殿下折煞我了。”
初璃明摆着不接受上官逸的让步,上官逸却也不恼,道:“皇家之姓唤不得,可今日寻常邀约,你既是不愿唤我的名字,那便换个称谓。”
“这千菱湖广阔,如斯镜面,取一字阆,你便唤我阆逸吧。”上官逸侧了侧身,像是离初璃近了些,他神色很淡,说出来话却不似那神色,“这个名字,只有你能唤。”
“你……”初璃刚想反驳,却惊觉阆逸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她像是在哪里听过,可约莫是时间久远,她实是想不起来,只觉得头疼。头疼之余便不想再和上官逸周旋,只道:“罢了,随你。”
“呵。”极轻的一声笑,转瞬即逝,初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向上官逸,那人脸上的神情确实有些一晃而过的柔和,带着未褪的一丝笑意。
若是施陵在此,大抵会认为自己瞎了,毕竟自家殿下百八十年不曾笑一次,见着的除了冷意便是寒霜,更惨一些的,怕是连殿下的面都见不着便送下去见了阎王。
施陵还曾感叹,自家殿下什么都好,就是这脾性太冷太狠,他还当殿下是不会笑的。
只不过,上官逸在进画舫中央前,施陵便带着人退了下去,此刻约莫跟玲秋一道站在船头迎风,现下这处除了初璃和上官逸再无其他人,因而那笑,便也只有初璃一人见到了。
“这千菱湖因季节更迭,日暮交替,湖光风景各有不同,得名千菱,此刻你瞧见的,是它白日里的景象。”上官逸远眺了片刻,又道:“原本,这湖色在船头观赏更佳,可现下湖面风急,为免受风,便委屈你在此处观赏了。”
上官逸还从未向他人解释过这些,初璃只觉得这般模样下的上官逸,倒有那么一丝幼时的影子,她想到了十年前,下意识地便问了句:“你曾经来过千菱湖吗?为何对此处如此了解?”
上官逸神色敛了下来,他道:“来,自然是来过的。初次来千菱湖,还是在十年前,那时我沿此湖南下,半路却不得不改行官道,后来便……”
上官逸话未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在初璃未瞧他的间隙里冷了视线,随后又恢复了先前的神态。
上官逸继续道:“后来便遭遇劫匪,所幸大难不死,被援兵带回了皇宫之中,否则的话,今日你便见不到我了。”
上官逸所说之事勾起了初璃的回忆,她不知怎地,在这谈话的间隙里,竟是会时不时想到当年那个血污的孩童,如果没有那次刺杀,那时的孩童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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