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并没在意那些,只翻看着自己当初带进宫的旧物,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能叫她从平城带到京城,后又带入宫的,自然都是对她而言别有意义的物件。
但为免引起裴承思怀疑,这些旧物云乔一件也没拿,看过之后,叫人照旧收拾起来束之高阁。
临近傍晚,残阳铺洒在庭院中。
云乔坐在窗边发愣,偶然间一抬眼,才发现裴承思不知何时过来了,在院中与她隔窗对望。
他应当是从跑马场回来的,并未束冠,一身劲装配着高高束起的长发,透着些难得的少年意气。
落日余晖洒在那墨色衣衫上,映出精致的暗纹,碎金一般的浮光随着行走的步子跃动。
又带着些天家贵气。
“何时来的?”云乔回过神来,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露出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怎么也不出声?”
“才过来没多久。一进内院就见着你在发愣,便没舍得打扰。”裴承思在廊下站定了,倚在窗边,笑问道:“方才是在想什么?”
“在想……秋猎可有什么好玩的去处?”云乔托着腮,煞有介事地盘算道,“我虽学会了骑马,可又不会张弓射箭,这回过去也就走过场凑个热闹。”
“等回来后多练练,再过两年,兴许能自己动手打猎物。”
“但话说回来,这也要天赋。若是怎么都学不会,那也没法子……”
她有意无意地“筹划”着将来的事,像是做好了长长久久的准备,裴承思看在眼中,笑意愈浓。
“这回是仓促了些,没能叫你好好准备。”裴承思认真打算起来,“你若是对此感兴趣,改日我教你,慢慢来总能学会的。”
云乔对射箭打猎实则没什么兴趣,有意提起,也不过是哄骗裴承思渐渐放下防备罢了。
见他上钩,含笑点了点头:“好啊。”
她并没准备问虞冉去做了什么,裴承思也并没要提的意思,两人你来我往地聊着些不疼不痒的事情,粉饰出的太平,乍一看倒也说得过去。
转眼就到了出宫往猎场去的日子。
备好的行李装了好几大箱,由怀玉押送,提早送去了行宫。
云乔留了年嬷嬷在宫中看顾,身边按例带了几个信得过的宫女和内侍。
这回是难得的名正言顺离宫,不必再乔装打扮、偷偷摸摸的,但并不能肆意妄为。
云乔原本懒散地倚着迎枕,听见百姓们略显嘈杂的议论之后,虽明知道隔着车厢什么都看不见,还是不由自主地坐得端正了些。
原本想要隔窗看看的心,也彻底打消。
一直到出了城门,再无凑热闹的民众,方才又靠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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