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后,裴承思吩咐内侍直接将奏折搬到了清和宫,留朝臣议事后,径直来了云乔这里。
到了之后才发现,清和宫这边正在张罗着扎纸鸢。
大抵是云乔闲的无趣,放着库房中各式各样精致的纸鸢不拿,偏要在这里亲自折腾。
自打赶了梁嬷嬷后,云乔渐渐地把清和宫中服侍的人调换了一轮,如今近身伺候的,谁也不会为她的行事大惊小怪,日子过得舒坦许多。
见着裴承思过来,云乔放下手中蘸浆糊的笔,冲他微微颔首。
若换了旁人,这般散漫的态度已经足够被治罪,但对被习惯了漠视的裴承思而言,几乎可以说是受宠若惊。
问候云乔,他才往书房去批复奏折。
裴承思临窗而坐,手头的事忙得并不专心,时不时就会往窗外瞥一眼,看云乔在院中忙些什么。
一直到到风筝成型,云乔这才长舒了口气,直起身来。
侍女上前来为她解下了束着衣袖的襻膊,她抚平衣裳,坐在树下慢悠悠地喝茶,看起来闲适得很。
裴承思盯着云乔看了会儿,收回目光,看向案上摊开的奏折,是在回禀秋猎事宜。诸事已经安排妥当,只需要他点头,过不了多久便可启程。
一年到头,也就只有趁这机会,能够光明正大地离宫一段时日。他为究竟带不带云乔过去之事犹豫许久,直至今日,心中的顾忌虽未完全消散,但终归还是不忍心见着她失望……
“阿乔,”裴承思隔着窗子,向云乔笑道,“午后若是无事,陪我去跑马场看看吧。”
云乔偏过头去看向他,眉尖稍稍扬起,明知故问道:“何事?”
“过些时日,便该往安北山秋猎,我已有许久未曾碰过弓马,想着先熟悉一番。”裴承思打量着她的神色,继续道,“你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学学。”
虽说是秋猎,但并非所有皇帝都如开朝那位武帝一样身手不凡,纯粹去走个过场的也并非先帝一人。
宫人还会提前布置妥当,将早就准备好的猎物呈上。
众人心照不宣地恭维一场,就算是过去了。
裴承思对此算不上擅长,但不愿像先帝那般糊弄了事。
云乔听得眼神都亮了。
因裴承思既同她提起秋猎,便是默认要带她过去的意思。再者,她对去跑马场这件事也颇感兴趣,当即点头应了下来。
这回的高兴不再是有意做出来的,她心中带了期待,就连午膳都比先前多用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