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愣了一刻,立时反应过来其中的缘由。
背上还在隐隐作痛,对面这几个人高马大的官差,她竟未感到惶恐或是害怕,只是莫名有些好笑。
原来境况真的可以更糟。
原来恶人真的可以恬不知耻地先告状。
第8章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元瑛怔了下,随即也反应过来是田仲玉在背后作梗。
“这分明是血口喷人!”元瑛一时间没能压住心中的怒气,还是被素禾扯了衣袖之后,方才勉强放缓了语调,同那官差分辩道,“就算是京兆府,也不能无凭无据拿人吧?”
官差不屑道:“你又怎知我们无凭据?”
“那你倒是……”元瑛还想再争,却被云乔给按了下来。对上云乔那平静得近乎死寂的目光后,她也霎时清醒过来。
也是,争辩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田仲玉那伤实实在在,至于“偷窃财物”一说,他信口胡诌,她们也无从反驳。毕竟,没做过的事情要怎么证明?
归根结底,这事是由京兆府尹判别,他摆明了要袒护妻弟,如今说再多也没用。
云乔注定是要走这么一趟,躲不过去的。
元瑛攥着云乔的手,闷声道:“既是如此,那我陪你过去。”
“怎么,你要去牢中陪她?”那官差嗤笑道。
云乔定定地看着他:“就算是要定罪,也得先对簿公堂吧?还是说京中的律条与别处不同,尚未定罪,便要关押牢中?”
官差不急不忙道:“你重伤了田公子,自然是要等到他痊愈之后,再同你上公堂。至于这先关押牢中……是怕你畏罪潜逃。”
这话强词夺理,却偏偏说得理直气壮。
田仲玉不过是小臂被瓷片划了一道,再怎么严重,也不会是上不了公堂的重伤。而云乔今日还在听戏,哪有半点“畏罪潜逃”的意思?
可事实如何并不重要,全凭一张嘴罢了。
元瑛定了定神,吩咐素禾快些去马车上取伤药来,自己则从袖中摸出张银票,不着痕迹地给了为首那官差:“方才是我失态了,官爷见谅。只是我云姐身上有伤,还请稍加通融通融……”
官差余光瞥了眼银票的面额,脸上随即露出笑来,但嘴上还是催道:“快些,别耽搁了时辰。”
等素禾将伤药取来,元瑛尽数塞给了云乔,在她耳边道:“牢中的日子必定不好过,你撑一撑,我会想法子尽快救你出来的。”
云乔动了动唇,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宽慰的话来,毕竟此情此景,说什么都像是强颜欢笑,最后只低声道:“那就劳你费心了。”
“说完快走。”官差不耐烦地催促。
云乔松开元瑛的手,理了理鬓发,转身跟上了官差,随着他们往京兆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