郿无双靠在松软的裘绒里,浑身酸疼,一动也不想动。
纪昜日里处理朝务,还极为精力旺盛,每次召了她来,不折腾得她几日不好不算完,她临走时沐了浴都不行,还是难受。
“夫人,可是腰疼?”
低眉顺目的宫女半跪在鸾座下,见榻上的美人只是随着她的话蹙了蹙眉心便懂了,直起身还那么跪着给她揉腰。
明明她也是女子,却为入手的软玉温滑而惊叹,那细腻到极致的触感,即使隔着厚厚的衣裳,都能被她所感受。
宫女见她蹙着的眉心,也不禁有些心疼,道:“夫人,若实在不适,等回府后便去玉泉宫住上几日,松乏松乏再回。”
“再说。”
无双在想白日里,长姐召她来说的话。
“陛下疼爱你,本宫也深感欣慰,可本宫身子不好,自打那一次后就再无动静,陛下心疼本宫,也是顾念郿家为其肝脑涂地,立有大功,说若是你能生养一个,便立为太子。”
乾武帝正值壮年,子嗣却并不繁茂,阖宫上下这么多嫔妃,如今也不过只有一个皇子一个公主。
也是乾武帝日里忙着打理朝务,极少踏足后宫,宫妃们急也没用,没见着皇后都还没有子嗣?!
无双并不傻,她再是蠢笨,出嫁后这些年也让她明白了许多事情,只是很多事她不知该如何说,并不是看不懂。
长姐眼里含着的锋芒,一天天遮掩不住。
可是怨谁呢?
她命太苦,明明已为人妻,纪昜还执意不放过她。
赵见知记恨自己当年设计嫁给他,婚后对她十分冷漠,又有已纳为贵妾的表妹在身侧,所以多年来她一直独守空闺。
先帝驾崩后,身为三皇子的魏王纪昜登了基,夫家此前作为晋王一党,虽仗着开国功勋的牌子逃过了新帝的清算,但门庭日渐冷落,阖府上下惶惶不安,于是她就成了牺牲品。
怨她?
其实一开始和纪昜有婚约的是自己,可魏王名声不好,未登基之前就有人屠、杀妻之名,其性格暴戾,喜怒无常,她实在惧之怕之。
长姐见她畏惧魏王名声,又心知她暗中倾慕赵见知,便多番安排让她如愿以偿嫁进了赵国公府。
彼时,她对长姐是感激,是愧疚的。
觉得长姐对自己太好,魏王那么可怕的人,长姐竟全不在意。
直到见长姐代她嫁给魏王,她才豁然明白,也许这一切都是长姐有意为之,因为长姐知道魏王是最有可能登上帝位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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