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小姐推荐的这家酒店还不错,今晚就住这里吧,伏黑先生。我给你的别针,一晚酒店的费用还是够的。”
伏黑甚尔抽搐着嘴角,皮笑肉不笑道,“还真是大少爷风范啊,住个酒店还挑三拣四……”
伏黑惠毫不客气打断他,“抱歉,伏黑先生,我拦住井上小姐并不全是因为酒店,而是想睡个清静觉。”
那双澄澈的绿眸透着了然,像是什么都知道。
伏黑甚尔哼笑一声,“懂得还挺多啊。”
伏黑惠瞬间死鱼眼:“没办法,谁让我有个不太讲究的爸。”
伏黑甚尔讥讽:“哦?终于不喊我爸爸了。”
“我爸爸他啊,喜欢赌,人懒散又吊儿郎当,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是个大混蛋。但他是我的父亲,是我唯一的血亲。这一点不会有任何改变。”
少年看向伏黑甚尔,冷不丁扬起一个笑容。
那笑容不像先前面对女郎时的腼腆,而是无奈中带着包容。
就像在说,没关系啦,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那么一瞬,伏黑甚尔觉得自己无法直视少年的微笑。
随即,男人又对自己的退缩无比唾弃。
他为什么要怕一个十几岁的小崽子?
移开视线就输了!
伏黑甚尔压着后槽牙,凶狠地瞪着少年,恶毒地说道,“是吗?这也只是你单方面的想法,也许你爸爸觉得你是个累赘。”
对面的少年笑容不变,
“不,我知道,他只是比较笨,不会说而已。”
伏黑甚尔一愣,接着像是听到了最好玩的笑话一样,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现在发现你小子有点意思了。”
男人自来熟地揽着少年的肩膀,像是最好的兄弟一样,“走走,去你说的酒店看看。”
深夜,酒店。
伏黑惠安静地躺着,另一张单人床上的男人早已鼾声阵阵。
可伏黑惠知道,他根本没有睡着。
老爸从来不打呼。
来时一路的观察,伏黑惠已经发现,此处是2006年的东京。
在他那个世界,他和老爸认识寻已经一年,算算时间,他们三人此时应该已经离开先前居住的埼玉,搬到了更北边的宫城。
而这个伏黑甚尔现在人在东京,跟五条悟对战,居无定所,随意在街上女性。
他没有遇到寻,还扔下了“自己”。
伏黑惠捂住眼睛,心底涌上一股不知从何说起的悲哀。
男人那双幽绿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暖意,孤独、冷厉,像匹四处流浪的野狼。
厮杀、作乐,最后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死去。
就像隔壁世界那位。
伏黑惠很焦躁。他不断跟自己说,这个世界跟他没多少关系,有些事一时半会是改变不了的。
但是——
黑暗中,少年悄然坐了起来,看了一眼隔壁床的男人,开门走了出去。